“下次要防著六姐姐。”裴雲道:“不然又得鑽春藤下了。”
蕭翊覺得鑽春藤挺好的,蟲子咬一咬,也不妨礙美好。
“好了,時間有些晚了,我回去了。”裴雲起身。
蕭翊順勢拉著裴雲的手,輕輕摩挲,不願意放手。
裴雲微微低頭笑,用手指輕輕撓蕭翊手心。
蕭翊輕笑出聲,願意放手了。
“我走了。”裴雲道。
蕭翊道:“明日見。”
裴雲走到蕭翊門口,忽然又回頭:“藏好紅點點。”
蕭翊點頭。
裴雲回到自己的屋子,躺到床上,回想今日發生的一切,心裡直冒粉紅泡泡,這感覺就像他賺了一大筆銀子一樣,世界都變美好了。
他看一眼牆壁,想到隔壁就是裴雲,隨即滿意地閉上眼睛,很快就進入夢鄉中。
次日如常操練,但是他和蕭翊仿佛邁入新生活一般,心裡都彌漫著開心,偶爾對視一眼,嘴角都忍不住上揚。
也僅僅是對視一眼。
他們是怕六公主發現,偶爾想要獨處的時候,才會想儘辦法避開他人,拉拉手,擁抱抱,並排走等等。
轉眼間過了五日。
蕭翊回樓善國了。
裴雲和平時一樣操練。
七公主問:“蕭公子回樓善了?”
裴雲點頭。
“什麼時候回來?”
“三日後。”裴雲道。
“那很快。”七公主道。
裴雲點頭。
“我們繼續去議事。”七公主道。
裴雲來到議事廳,看了一圈,沒有看到裴楓,他疑惑地問:“哥哥呢?”
“還用問嗎?肯定是看地形看情況啊。”七公主道。
“感覺很久都沒有見過哥哥了。”
“他小時候因為北羅國和主和派,冠上「不祥」的帽子,心裡麵一直有氣的,總想著奪回鎮北關出氣,所以特彆努力。”七公主道。
其實不止有氣。
在來次北關前一日,隆慶帝找裴楓單獨談話,那日裴雲剛好在文德殿大殿中,便聽到了。
當年隆慶帝登基不久,接手先帝時期留下的很多難題,朝中黨派林立,國庫空虛,周邊各國都不消停,幾個哥哥弟弟各個都想取代他……雖為一國之君,但是步步艱難,恰恰又丟了鎮北關。
大魏內外動蕩,主和派一致認為他無能好戰,又說什麼國運,什麼詳不詳的,恰好裴楓這時候出生,不祥的帽子就扣到裴楓頭上。
隆慶帝彼時沒有能力,隻好委屈裴楓和溫清蘭。
還好有裴雲化解這一切。
可是隆慶帝一直覺得虧欠裴楓和溫清蘭。
那日一國之君向裴楓賠了不是。
裴楓當時是哭了,後來整個人明顯開朗了很多,不過心裡一直視北羅國為仇敵,所以來到次北關之後,最勤謹的就是裴楓,各個營地奔波。
裴雲隻能多勸裴楓注意身子,一會兒議事結束,他再去看看裴楓。
結果他跑到瞭望塔時,裴楓跑去騎兵營了。
他還要去操練,就不找裴楓了。
又過了三日。
裴雲去休息營看傷患,傷患在六公主和軍醫的治療下,大部分都痊愈歸隊了,剩下一些傷的比較重,還在治療。
不過六公主已經沒有那麼忙,開始準備各種草藥。
裴雲轉而去幫忙。
“九弟弟,今日不忙了?”六公主問。
“再忙也要看六姐姐呀。”裴雲道。
六公主笑:“調皮。”
“我是看看藥材準備的如何。”春季已經來臨,北羅國還是沒有進攻,大魏準備進攻鎮北關,奪取失去的土地,過程之中,肯定有受傷,所以藥材十分關鍵。
“放心,一定準備充足。”六公主彎腰要搬一簸箕的三七。
“六姐姐,我來。”裴雲道。
“裴雲。”蕭翊的聲音響起。
裴雲和六公主一起看過去,看到風塵仆仆的蕭翊。
裴雲笑道:“回來了。”
蕭翊眼睛發亮:“嗯。”
兩人分開三日,像是分開三年一樣,目光忍不住就黏在對方身上。
“咳。”六公主輕咳一聲。
兩人瞬間清醒。
蕭翊趕緊轉移話題:“你們在忙什麼?”
裴雲道:“我要幫六姐姐搬草藥。”
“搬哪個?我來吧。”蕭翊道。
“搬三七。”裴雲桌麵道:“搬到這張桌子上。”
蕭翊彎腰搬。
“不勞煩蕭——”六公主話未說完,目光突然落到蕭翊脖頸上的紅點點,她緩緩直起身子,看著蕭翊放下三七後,她的目光來回在裴雲和蕭翊身上打量。
裴雲和蕭翊頓時心虛。
六公主道:“你們知道嗎?次北關生長一種特殊的春藤。”
裴雲和蕭翊心下一緊。
六公主接著道:“這種春藤周圍生長一種春季蟲,被它咬上一口,會先疼後癢,然後留下紅點點,雖然沒什麼傷害,但,不管用什麼藥,十日之內都消散不了痕跡。”
裴雲笑道:“六姐姐,你真厲害,才到次北關半年,就把次北關的花花草草蟲蟲了解的一清二楚,真是天生的醫者啊!”他衝六公主豎大拇指。
“九弟弟,彆和我裝傻,你們兩個在八日之前的夜晚,就藏身於春藤之下。”六公主看了看四周,沒有人,她小聲道:“你們兩個在一起了。”
裴雲轉頭看向蕭翊,伸手扯了扯蕭翊的衣領,道:“說好要遮住,你太不小心,這下暴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