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綰柚簡直頭皮發麻,抵在司理身前的手找回力氣,猛地將人推開。
司理沒有防備,被她從窗簾裡推了出去。
許綰柚剛準備鬆口氣,便聽到外麵的工作人員小聲提醒。
“司總,那個……您嘴邊沾了口紅……”
即便有一層窗簾遮擋,許綰柚還是沒忍住抬手捂住了臉。
……真是絕了。
這時,一直坐那兒裝模作樣吃飯的黃勝浩終於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吩咐道:“OK,餐廳part就拍到這裡!小陳帶A組去拍點夜景的轉場空鏡。許老師和司總休息整理一下,待會兒坐貢多拉回酒店時再拍點鏡頭,今天的拍攝就可以結束了。”
離許綰柚和司理最近的攝影師聞言應了一聲,很快收拾設備離開。
司理抿唇深深看了眼還躲在窗簾後麵的許綰柚,眸中閃過一抹懊惱的神色。
他輕聲說自己去一趟洗手間,起身離開。
晁雅走過去,伸手揪住窗簾晃了晃,道:“許老師,過會兒還要拍坐船回酒店,不然你先出來補個口紅?”
還在做心理建設的許綰柚當即被自己口水嗆到,一邊咳嗽一邊撥開窗簾露出臉。
晁雅目光在她紅的不像話的嘴唇上滾了一圈,“嘖”了聲,挑眉道:“哦,看樣子是不用補了……”
許綰柚:“…………”
最後當然還是補了妝,畢竟吃了這麼久的飯,臉上多少出了汗。
化妝師用粉餅補上略微斑駁的地方,又修飾了其他部位,等到嘴唇時,想了想,還是隻重新塗了點潤唇膏。
畢竟,真的已經夠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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貢多拉的船體很窄,在中間最寬的地方安置了一個精致的皮質雙人座,將將能坐下兩個人。
許綰柚被司理護著落座後,發現對方自從餐廳出來便很有些不對勁。
明明十分鐘之前還恨不得跟她做連體嬰,這會兒卻忽然“紳士”起來。
扶她坐下後便立刻收回手,身高腿長的腳都伸不直還往自己那邊的角落裡縮,生生將本就逼仄的雙人座中間空出一條一拳寬的縫隙。
尤其在許綰柚看見他發梢鬢角掛著沒有擦乾的水珠,下意識伸手想替他擦一擦,而司理居然後仰著避開了!
他!居!然!避!開!了!
許綰柚抬在半空中的手頓住,之前接吻殘留的旖旎情緒頃刻間煙消雲散,帶著火氣將手裡的紙巾往司理身上一扔,冷聲道:“你頭上有水。”
司理撿起紙巾,看她一眼又很快收回視線,“……謝謝。”
“嗬。”
許綰柚直接給他氣笑了。
她抱臂靠在座位裡,冷著臉聽船夫唱了會兒歌,實在憋不住,直接關掉自己身上的麥,又不顧司理的躲避,伸到他身後將他的麥也關掉,掃了眼頭頂上方的無人機,和另一條船上離他們有一段距離的攝像,冷著臉看著他問:“你什麼意思?”
司理喉結滾了滾,垂下眼睛不看她,輕吐出一口氣,道:“我們保持一點距離。”
“什麼?”許綰柚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連珠炮似的嘲諷脫口而出:“保持距離?你剛才在飯店裡按著我親的時候,怎麼不說保持距離?我推開你,你還要黏著追上來的時候,又怎麼不說保持距離?現在你來跟我說這?”
“不……”司理眼中的茫然逐漸演變成慌張,伸出手想去握許綰柚的手,卻被一巴掌拍開。
許綰柚揚起下巴,冷眼睨著他道:“請和我保持距離。”
說完便不再看他,彆過臉去,看著路邊的燈光和行人,實則什麼都沒看進眼裡。
“我不是那個意思。”
就在許綰柚越想越氣,甚至想要出聲讓船夫靠邊停船時,司理緊張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他像是十分不好意思似的,音量倏地變小,道:“因為我,我現在隻要一看你,就會很想吻你……”
許綰柚:“…………”
……尷尬,發錯脾氣了。
餐廳離司理預定的酒店不遠,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
許綰柚握住司理伸過來的手跳上岸,在對方確定她安全後想要收回去時,緊緊拽住,並順著力道往他那邊走了一步,告訴他:“沒關係,想吻就可以吻。”
酒店的房門“砰”的一聲甩上。
不知到底是誰先動的,總之下一秒兩個人便已經緊密地挨在了一起。
他們仿佛兩個才學會走路的小孩,一路跌跌撞撞從門口來到床邊。
許綰柚膝窩抵在床沿,腿部突然就失了力氣,摔倒進柔軟的床墊裡。
司理嘴唇被她的牙齒磕到,悶哼了一聲。
許綰柚嘗到了一點鹹腥的鐵鏽味,當即皺眉想要推開他看看,卻被司理扣住手腕壓在床上,加深了這個吻。
許綰柚腰部用力,借助床墊的反彈翻身將司理反壓在下麵,坐在他髖骨靠上的位置,抬起頭居高臨下地看他,隨即伸出手在他唇邊點了點,道:“破皮流血了。”
“不疼。”司理說著,雙手卡住她的腰,想將人拉下來繼續。
卻見許綰柚神情忽地一窒,隨即抖著睫毛不自然地開口:“……你硌到我了。”
司理連鎖骨都紅了起來。
“對,對不起,我控製不住……”他立刻鬆開握住許綰柚腰的手,結結巴巴地道歉,並試圖撐著手臂坐起來,卻被對方抬手抵住肩膀重新壓了回去。
許綰柚抓著他的手重新搭上自己的腰,垂首逼近他,像高高在上的女王,又像蠱惑人心的海妖。
她鼻尖幾乎和司理相碰,定定地看著他,輕聲問:“我本來就答應了要給你看身上其他疤痕的,你要現在看嗎?”
司理的眸色深得不像話,扣在許綰柚腰間的手像被燒熱的鐵鉗,又疼又燙。
許綰柚看到他張開唇,都已經做好他說“看”的準備了。
結果司理卻猛地一閉眼,雙手握著她的腰將她抱到旁邊,飛快地起身躲進了浴室裡。
許綰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