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鶯因為長期被霸淩,開始畏懼去學校,遲到早退也越來越頻繁。次數一多,難免就會在校門口碰上身為學生會紀檢部成員的宋曉然。
在一次意外發現容鶯口罩下的巴掌印後,宋曉然沒有記她名字,而是很嚴肅地問她是不是被欺負了。
容鶯既擔心說出來會遭到更嚴重的報複,也擔心對方受到自己牽連,於是隻一味地搖頭、閉嘴不言。
但她不說,儘責的宋曉然卻沒有放下心,當天課間操時又去找了她。
“如果你被人欺負,一定要和學校老師及時反映,害怕的話也可以來找我,我陪你一起去。”
他將容鶯拉到一旁,再次和她這樣說。
說完看到她臉色蒼白,以為她低血糖,還隨手從口袋裡摸出兩顆糖給她。
然而這對宋曉然來說是隨手施行的好心之舉,卻成了容鶯悲劇的起始……
校慶當天,許綰柚演完節目頂著頭黃毛難受,提前溜出大禮堂,準備去學校旁邊的小理發店把顏色給洗了。
她走進巷子時,正好就撞見鄒凡音捏著一根燃著的煙,要往被人控住的容鶯臉上摁。
“做什麼呢?!”
許綰柚大喝一聲,在對方幾人反應過來之前,迅速上前扣住鄒凡音的手,將煙奪了下來,扔到地上一腳踩滅了。
惱怒的鄒凡音破口大罵,立刻指使控製著容鶯的那兩個男生動手,給橫插一腳的許綰柚一點教訓。
許綰柚利落將那倆收拾了,嚇得鄒凡音以及另兩個女生頓時也不敢再叫囂動彈。
她轉身想問容鶯要不要現在去教務處,一回頭卻看到對方雙頰紅腫,兩隻手以及鎖骨處好幾個燙出來的水泡……
於是許綰柚反手奪了旁邊一個女生手裡的打火機煙盒,抽出一根點燃,直直將煙頭往鄒凡音眼睛壓去,最後以一個極近的距離,將煙頭懸在她的眼睛上方。
她按著鄒凡音抖得像篩糠的肩膀,輕蔑地開口:“你傷害彆人的時候怎麼不知道怕?”
最後那根煙被摁在了鄒凡音耳畔的磚上,許綰柚不顧容鶯的反對,趕著他們一起去找了教務處主任。
主任得知情況後也十分重視,立刻打電話通知家長,並帶容鶯去處理傷口。
第二天許綰柚因為擔心,還特地課間找去七班,想問問容鶯前一天後來的情況,並讓她放心有事可以去找自己,結果對方卻並未返校。
一開始她還以為容鶯是暫時請假在家休養,等過了半個月都見不著人。
許綰柚終於覺得奇怪跑去問老師,才知道容鶯已經轉學了。
她震驚地走出辦公室,回過神後才想起忘了問鄒凡音那幾個學生怎麼處理的,於是又往回走——
“……學校肯定不想鬨大啊,畢竟傳出去影響不好。聽說周主任當時陪著去驗傷,看到檢查報告臉都白了。”
“是我我也慌啊,人好好一姑娘放我們學校讀書,結果卻被打被……欺負,爸媽不得想殺人?”
“真是造孽,自己都還隻是個孩子,該多害怕啊……最後是八十萬私了了?”
“聽說是的,其實也可以理解,報警是可以追究那些人的責任,可之後呢?”
“唉,是啊……一開始大家或許會同情,可過不了多久,他們隻會記得誰誰誰曾經被□□過,還懷了孕,她才十六歲,不如忘掉那些,拿錢換個城市、換個學校重頭來過。”
“我以前還隻覺得鄒凡音性格差,鬨騰,真想不到她居然會因為爭風吃醋喊人去……唉……”
“嗬,有個好爹啊,鬨出這麼大事也砸錢擺平了,說是退學,趕明兒去國外鍍層金,回來還是海歸呢!”
……
許綰柚自己覺得回憶了挺久,而實際上不過幾瞬而已。
晁雅本就焦頭爛額,聽了她的話後便有些壓不住火氣:“沒必要?怎麼沒必要?你一句沒必要,其他同事就得絞儘腦汁去想其他辦法,找彆人有找當時真正的受害人出來反駁有力嗎?你找個老師采訪,那些黑子還會說是咱們找的托!”
許綰柚一時失語:“……”
而晁雅說完便覺得自己話有點說重了,歎了口氣,微放軟語氣道:“總之你先試著聯係一下,不同班但同校,那麼多老師同學總該有知道的。我這邊也會同時安排人做其他準備,實在不行還等司法結果,隻是打官司拖的時間太長了,等判決出來,網友也早把這事兒給忘了,但你以後卻會被貼上校園霸淩的標簽……”
許綰柚這時也意識到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她輕巧的一句“沒必要”,無論是對晁雅,還是對工作室的其他努力為她公關同事都不負責任。
許綰柚剛想要說話,手心裡的手機卻忽然“嗡——”的一震。
她低頭看了眼,發現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過來幫我帶份小龍蝦唄!多麻少辣不要蔥蒜和香菜,多加紫蘇啊!要老地方的啊,彆家的我不愛吃。】
發錯人了吧?
許綰柚皺了皺眉,退出鎖屏。
又聽到旁邊晁雅捏著眉心少見地罵了句臟話,頭疼道:“昨天今天都不知道發了多少聲明公告了,麻煩都不要緊,怕就怕對方還不止這點手段……”
沒想到一語成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