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煙雨樓確如蕭安所說的是個清雅之地。
詩詞字畫,絲竹聲樂,茶香嫋嫋,倒更像是個茶樓,隻不過這裡麵端茶倒水的都是些美豔的女子。
蕭安找了個二樓包間的位置,點了一壺好茶。
“這煙雨樓的老板是個叫綠雲的女子,長得那叫一個花顏月貌,那一手琴技說是仙樂都不為過,可惜需千兩銀才能聽一曲兒。”蕭安歎息著看向沈晏,“不若哪日帶你家三弟一起來接受一下琴音的熏陶?”
沈晏一邊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一邊懶洋洋道:“你要不要問一問他身邊的八個大漢?”
蕭安:“……按理說他也十多歲了,該長點兒見識了。”那小胖墩可是個行走的銀罐子呀,若是他三弟就好了。
沈晏:“他身邊有八個大漢。”
蕭安:“……有道理。”
沈晏往軟榻裡一倒,揣著手笑看著蕭安:“那世子今天請我聽曲兒嗎?”
蕭安倒是也不裝,也往軟榻裡一癱:“本世子也清貧的很,請不起綠雲姑娘彈琴,但冉冉姑娘的琵琶也很好聽,今日就請沈兄聽一曲琵琶,賀長策兄平安歸來,也願長策兄能否極泰來。”
“那就謝過世子了。”沈晏朝他拱了拱手。
蕭安揮了揮手,一旁的侍女便去喊了人,沒一會兒,一個楊柳細腰容貌豔麗的姑娘抱著琵琶進了來。
蕭安朝沈晏挑眉:“冉冉姑娘,一百兩一首曲兒,世子我對長策兄還是很大方的,還有,剛剛我借你去下注的銀子也是一百兩,長策兄可得記好了。”以後彆忘了還。
堂堂一個世子,區區二百兩便如此斤斤計較。
沈晏敷衍的點頭:“謝過世子。”反正他沒銀子。
行過禮後,姑娘坐下開始彈琵琶。
沈晏半倚靠在坐塌上,長腿支著,雙手隨著樂聲打著節拍,一派浪蕩公子的架勢。
蕭安支著下巴看了他一會兒後,端起茶盞飲了一口後笑道:“前些年,我每每請你出來,你都百般推諉,我一直以為長策兄對這些不感興趣。”在宮中伴讀時他雖不喜三皇子,但那年入宮伴讀的隻他和沈晏兩人,又是年歲相當,所以二人的關係不算親近去也沒有什麼齟齬。
沈晏眼睛盯著姑娘,懶懶道:“生死走一遭,才知人生得意須儘歡,以前當是錯過了太多大好的時光。”那些年他以為日子會一直那樣過下去,隻雄心勃勃圖來日,從未珍惜過當下,後來才知可生死離彆不過一夕之間而已,若非機緣,他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是嗎?”蕭安挑眉,“我一直以為長策兄其實天性風流,隻那些年被三……瑞王殿下管得嚴而已。”
站在一旁的元壽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倏地看過去:“世子這是何意思?”
“大膽。”沈晏抬頭看向元壽,厲聲道,“怎麼跟世子說話呢,趕快賠禮。”
元壽自知失言,立刻跪了下去,隻唇緊緊抿著,顯然不服
。
彆以為他聽不出這世子語氣裡的暗含的意思。
什麼叫被瑞王殿下管得嚴?當他家少爺是什麼?
蕭安擺擺手:“無妨,無妨,世子我向來是最大度的人。”
沈晏便對元壽抬抬手:“那就趕快起來吧,你跪在這裡都顯得世子不大度了。”
蕭安:“……”
蕭安身邊的小廝忍不住瞪了沈晏一眼,這什麼人呀。
還當他是以前的沈晏呢。
元壽立刻瞪回去,都是小廝,誰又比誰高貴呢,哼!
剛剛的話因著這一打岔便過去了,蕭安也不再提,卻不料沈晏自己靠過來,揮開折扇將兩人的腦袋罩在一處,小聲道:“世子有所不知,以前那是年紀小不懂事兒,現在才知這聲色犬馬最是逍遙。”說著,還朝蕭安曖昧的眨了眨眼,一幅“大家都是男人,都懂,都懂”的樣子。
蕭安忙推開他,瞪他:“胡說八道,什麼聲色犬馬,煙雨樓最是正經不過的地方了。”
沈晏大笑著倒回自己的坐塌上:“還是京城好呀。”
“當然還是京城好。”隨著這一聲冷嗬,包間門被人一腳踹開。
沈晏抬頭看過去,隻見門口站著一個錦衣華服的年輕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