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季深動手去點,果然如她預料的一樣,根本無法選中。
丫就是放那兒給你看看,然後強買強賣的。
最後選項落在c上麵。
邱季深拿起本子扇風,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你開什麼玩笑,我連朝中有哪些官員都不知道,這造假要怎麼造?造出來,又能冤枉誰?”
【10……9……】
邱季深抓了下自己的袖子,才想起自己的手還傷著。
“狠還是你狠!”
邱季深拿著本子去桌邊,將燭燈拉近了一些。從桌上翻出一張紙,開始隨意編造。
她將名字全部抹去,隻留下姓氏。寫下梁某,多少銀兩,什麼時日,後麵跟上一個簡單又語焉不詳的詞。
有一點倒是不錯,大腦意動,手下自動運筆。她一個不會寫毛筆字的人,都能寫出一手雋秀的字體了。
邱季深問道:“那這答案究竟是誰來選的?如果幕後玩家跟我一樣不靠譜,我不是就完了嗎?憑什麼就我一個人要受到這種懲罰?我才不相信手賤的隻有我一個!”
【角色扮演是有靈魂的!】
“要不是我的命貴,不值得,我現在就跟你同歸於儘了。”邱季深“呸”道,“有靈魂的遊戲,是有新手禮包跟指引人的!我的呢?”
【載入主線劇情】
【主線劇情:“我是誰?”
【劇情描述:你的身上似乎藏有很多秘密。你從哪裡來,想做什麼,為什麼要冒充邱季深,又為什麼一心想要升遷?真正的邱季深出了什麼事,現在在哪裡?你與他有什麼關係?你身邊的人真的都不知道你的身份嗎?
前方迷霧重重,你勢要撥雲見日!】
邱季深:“……”
不,她沒有。
邱季深接著往下看。
【主線任務:位極人臣。
【任務描述:“邱季深”既然一心升官,可能有想要做的事情。請扮演好角色,走上升官之路。也許光明就在那迷霧中。千萬小心!你身邊有人想殺你!
【通關目標:達成三品及以上官職,上不封頂。或解鎖主線劇情中的所有問題,並安全存活。
【目前進度:從七品上·京縣丞。
【新手禮包:
書法家(已領取)。(你似乎有點書寫障礙,它能給你十年毛筆書寫經驗。)
地圖指引(已領取)。(你似乎有點路癡,它能將所有“邱季深”去過的地方都記錄下來,並給你指示。)
人物指引(已領取)。(你似乎有點臉盲,它能將所有“邱季深”見過的人物都記錄下來,並給出簡單介紹。)】
邱季深仔細琢磨了一下。她身邊有人想殺她?
就算她是個貪官,可做的事情還不算很過分,哪裡結得下血海深仇?
這個身邊的範圍,又是多廣?是親屬、朋友,還是包括所有同僚?或者是任意一個從她身邊走過的人?
那不是防不勝防嗎?
【請執行上一選項,10……9……】
邱季深不耐點頭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寫,我現在就寫!”
·
一輛在路邊等了許久的馬車,小步向前跑了一段,又緩緩地停下。
掛在車廂外的燈籠不停搖曳,年輕人從窗戶中探出頭來,焦急探望。待看見有人影從樹後緩緩走出,縱身跳下,迎了上去。
“老友啊,如何?怎麼去了那麼久?”
項信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朝他點了點頭,二人踩著小板凳爬上馬車。
項信先吹熄裡麵的蠟燭,將燈籠擺在中間的地上。
年輕人等了許久不見他開口,抬手在他麵前晃了一下。
“信先,項兄?你倒是說句話呀。”年輕人耐不住道,“怎麼這般失魂落魄的?是那邱季深對你做了什麼?出事了你怎麼不喊人?受傷了嗎?”
項信先推開他的手,搖頭道:“沒有。”
“那他對你說什麼了?”
項信先:“也沒有。”
“什麼都沒有,怎麼可能?你不會是沒見到他吧?”他的視線落在旁邊的紙燈上,“你這燈哪裡來的?”
項信先瞳孔顫了顫,答道:“他走時落下的。”
“這可真有意思。他知道你在查他,還偷聽到了你握有他行賄的證據,也知道你今日是去見禦史台的官員,不定是要檢舉。”年輕人道,“就這!黑燈瞎火左右無人的時候,見你倒在他家門前,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不說,隻給你留了一盞燈,就走了?”
項信先點頭。
“成吧。”朋友一手搭在車窗上,悶悶道:“我們故意放出消息,想引他上鉤,結果倒好,沒抓住那汲汲營營邱縣丞的把柄,倒是把我們鵬程萬裡的項寺丞給賠進去了。”
項信先皺眉道:“你不要胡說。他今日確實奇怪,我也在想,他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應當不是惡意。”
年輕人立即說:“那正說明此人不簡單啊,小小舉動,竟就連你也給蒙混過去了。也難怪,他能討得陛下歡心。生就一副小白臉的模樣,看似仿效魏晉之風,實則跟個斷袖似的。”
項信先聽他說邱季深討得誰人歡心的時候,臉上閃過略微的不自然,又很快掩了下去。
“這種妄斷猜測,就不必說了。”項信先虛按住他的手道,“你不要氣急敗壞,自亂陣腳。”
“我是急啊。此事能不急嗎?”他朋友拍手道,“如今高吟遠就落在他手裡,是殺是放還沒個準數。我看他是故意壓著不理,就等縣令動手把人活活打死!我之前去見高郎,你不知道,他是有多落魄!王縣令不顧法令,一日五六次地提他出來審訊鞭笞,再多留兩天,他焉還有命在?”
項信先沉思片刻,說道:“如果他真的想討好國公,不定會顧慮朝中風氣,放了高兄呢?畢竟高兄長輩在朝中,還是有些人情在的。”
“俟河之清,人壽幾何啊?怎麼可能的事!他這等蠅營狗苟之輩,敢貿然得罪太後嗎?你指望他?”朋友拍向他的胸口,“也先問問對不對得起你胸口這一遝罪證!”
項信先側過頭,煩躁地從鼻子裡哼出一口氣。
他閉著眼睛腦子轉了一圈。告訴自己邱季深隻是個追逐名利,不擇手段的小人。它日若得以重用,也不過是隻禍害蠹蟲。
目前找到的與邱季深相關的罪證,都不是什麼大罪,畢竟她的官職還接手不到重要的事務。或者說朝中官員大大小小,比他更過分的比比皆是。拿這些去要求懲處邱季深,顯然是駁陛下的麵子。
年輕人下了決定:“猜來猜去未免太沒意思,不如我明日找人潛去他家裡看一看。說不定能找到什麼重要的罪證,那就逼他馬上放權,然後把案子提到大理寺來。”
項信先覺得略有不妥,但事急從權,彆無它路。便默然沒有吭聲。
·
等邱季深將手上的東西偽造好,放回原處,之前設置的起床時間已經到了。
“得,我知道,上班是吧?我不睡了行嗎?”
然而外麵天都還是黑的。
邱季深認命地從衣櫃裡翻出官服換上,準備出門。從原身的日常記錄來看,她是不常跟家人一起吃飯的。
剛出了院落大門,就有一位陌生的婦人迎過來道:“五郎留步,老爺請您過去一趟。”
邱季深心下生疑。
總不是心血來潮叫她過去吃早飯的吧?
那也好。她現在很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