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季深看著三個選項無語凝噎,心說:我就不能獨居嗎?
係統彆扭了一會兒,重新跳出來一個選項。
【D:獨居(鎖定)。解鎖要求:金錢。】
邱季深:“……”
它竟然羞辱我!
最後答案落在A上。
借住在高吟遠家裡。
高吟遠……
邱季深想想,覺得也可以。
高吟遠與“邱季深”這人不熟,不管是原身,還是最早的那位邱五郎,他都不了解也不曾對她起疑,不會突然來試探她。平時要出來擺攤,那家裡就空了,她住著自在。
想必自凶案過後,高吟遠對她是深懷感激的。此時一定深深折服在自己的高義之下。
至於生活質量,都差不多貧窮,快彆說瞧不起誰了。
高吟遠說:“你連你家在哪兒都不知道?還是不希望讓人看見我去找你?”
邱季深來了精神,說道:“其實還有一件事情,正好要你幫忙。”
高吟遠整理自己的小車,將碗擺到旁邊:“你管自己說,我不一定幫。”
邱季深露出標準的服務職員的笑容:“我聽說你如今,是一個人住?”
高吟遠:“是。”
邱季深說:“我去你家看過,院子是不小的。項信先說你是一個人住,那家裡應該還有空曠的房間,不然借我住兩天?”
高吟遠狐疑地看著她,上上下下打量,那她當傻子看。
邱季深說:“我在家裡過的並不高興,最近想搬出來,隻是手上略為窘迫。所以想去你那裡躲一躲。”
高吟遠思忖片刻,小心說:“如果隻是住兩天——那還是好的。”
他著重強調了一下“兩天”,邱季深點頭說:“好說,好說。”
這人怕是沒見過名為老賴的人類。
·
邱三郎在外買完東西回家,從後巷抄近路走回來的。剛進了大門,就看見一位窈窕女子,打著傘走在他的前麵。
那倩影特彆眼熟,京城中有那般身姿,又會到他家來的女子,數也數得過來。
不就是從小許配給邱季深的那位美人嗎?
“葉姑娘。”邱三郎跑上前道,“你來這裡找小弟?”
葉裁月回過頭,朝他頷首,點頭說:“三表哥。我找人給五郎遞了信,可是他沒有回音。”
“哦,應該是最近心情不好吧?剛被罷了縣丞一職,在家裡無所……”邱三郎差點說出口,硬生生拗過用詞,說道:“無言——沉默!你體諒體諒。”
葉裁月:“那請三表哥,幫忙叫他出來,我有話想跟他說。”
“既然如此,你在此處稍等片刻,我去幫你喊他。”邱三郎笑說,“正好你也可以多勸勸他。不要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好好念書,好好做事,將來還是有所可為的。”
葉裁月頷首:“多謝三表哥。”
邱三郎抬步過去,走到小路口的時候,低頭一看自己身上,又折了回來。朝還等在那裡的葉裁月尷尬笑了下,然後反向跑回房中。
他將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卸下,連發冠也沒有放過,最後換上了一件陳舊的麻衣。從頭到尾檢查一遍,覺得這次非常妥當,才安心出門。
路過前廳,又看見了一臉茫然的葉裁月。
邱三郎對她笑說:“我這就幫你看看。”
他進了邱季深的院子,發現門口原先堆滿院口的竹條都被搬空了,地上打掃了一遍,乾乾淨淨,也越加顯得空曠。
“怎麼回事?難道是想通了?還是陽奉陰違,藏裡麵去了?”
邱三郎嘀咕兩聲,繼續走進去,喊邱季深的大名。
裡頭無人應答。
他覺得不對。院裡能搬的東西都搬走了,一點生活的氣息都沒有,甚至連那口陳年的大缸如今也不見了蹤跡。
他抬步上前,推開房門。
屋內同是空曠,衣櫃門開著,裡頭空空如也。
人真的搬走了。
邱三郎呆滯地站在屋內。
這處院子本來就是空置的,邱季深生母早已亡故,父親又對她不上心,主母姨娘就更不會為她操心,隻隨意理了個院子,叫她暫時住下。
後來她被指為縣丞,眾人皆以為她會搬去衙門住,沒想到還留在了這裡。既然她願意呆著,也沒特彆的不情願,就沒人管她了。
如今再看這院落……是寒磣了。不過更寒磣的,怕是人心吧。連人已搬走,家中兄弟都不知曉。
邱三郎滿懷心緒地返身回去,在主路的岔口,看見了等在那裡的葉裁月。
邱三郎收拾了一下心情,上前朝葉裁月說:“遺憾了,五郎他,今日不在。”
葉裁月問:“那他何時回來?表哥不介意的話,我就在這裡等一會兒吧。”
邱三郎尷尬道:“可能……今日是不會回來了吧?他的院子空了,或許是搬走了。”
葉裁月:“那他搬去哪裡了?”
邱三郎是真不知道,自己心虛,聽著葉裁月的語氣,覺得好像是在質問自己,說話便支支吾吾的。
“這個我也不知。”
“那他在京中有什麼朋友呢?可以打探到他的消息。”
邱三郎搖頭:“不、不知。”
葉裁月:“那他離開之前,有說過什麼,做過什麼呢?總不是突然之間就走了,連個招呼也不打吧?”
搬了一堆竹條擱院子裡練刀工算嗎?但這是不能說的,怕把葉裁月給嚇著。要嫁的夫婿從一位前程似錦的京縣丞變成醉心木工的匠人,誰能受得了這打擊?
她在家中衣食無憂,父母哪能同意她嫁來受苦?
邱三郎還是搖頭。
葉裁月的表情已經快崩不住了。
邱三郎說:“你不要急。或許他過兩日就回來了。如果我找到他,就來告訴你,好嗎?”
葉裁月緊緊抿著唇,麵色微恙,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便同邱三郎拜辭。
邱三郎對著她的背影說:“真是,真是不在……許是被免了官……額,心情有些鬱鬱,出去走走而已。不是大事。我替你找找,找到了一定訓他。”
葉裁月回頭朝他一福身,繼續盈盈而去。
葉裁月低下頭,輕輕歎了口氣。
婢女說:“姑娘?下次再來就好了,何必悶悶不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