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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一冷冷地看著她字字切齒“你、大、哥、上、次、回、來、對、我、說、了,要多看著你,不許淘氣。”
程素素恍然大悟!
拚命使眼色:大師兄我有話說!快幫忙我!
道一將程素素提到與自己平齊依舊調子涼涼的:“你眼睛抽筋了?”
二人你來我往變化得太快。趙氏此時才找到機會問話“素素怎麼了?”
道一提著程素素,對趙氏道:“怕是驚著了師娘須給她煎些安神湯來喝。”
此言有理。趙氏匆匆點頭吩咐廚下去了。
道一向程玄點頭致意,揪著程素素“我給她看看。”
程玄大手一揮“去吧。”
師兄還是靠譜的,程素素心下大定被拎著走也不生氣了。
道一很生氣!
進了西廂,不等程素素獻策表功,先凍她一下“想一輩子當神婆跳大神?我送你搖鈴手鼓讓你天天跳!跳斷你的腿!”
“你、你道士不都是”
“呸,”道一悠悠然呸了一聲,“少做下等事。鬼神多了就不稀罕了,有事就見鬼,一聽就是騙子!”
“哦”
“說吧想說什麼的?以後有事傳訊與我或是大郎不許再裝瘋。”
程素素蔫了“找個他們斷不能答應的事,不就行了?”
“何家必有準備,又有和尚指點,等閒事難不住他們。稍不謹慎,他們就越會報複。許諾越重,報複越慘!金銀財帛都奉上了,就等我們從閻王手裡搶人。我一輩子,小鬼都沒見到過一隻。還搶閻王!這是圈套,要解套!”
“官爵。”程素素不再磨牙,直指要害。
道一頓悟!“妙!”
何家因何能如此蠻橫?還不是仗著“親生”二字,給他們帶來了官爵?雖是虛銜,品級卻在,可免賦稅,有人捧著地契投到門下。隻要厚著臉皮死咬不放,就會一直得益。
孩子改姓了李,不要緊,對他們不滿,沒能讓他們享受到父族該有的、更多的尊榮利益,雖然憤恨惋惜,也不是不能容忍。生父才是親爹!哪怕皇帝,也不能不管親爹!
因此獲益的,乃是全族!
道一越想越透徹,何家本貪婪無情,斷無放棄得得之理。老員外為了一時活命,答應了,彆人也不會答應!
不過
“他要答應了呢?”
“離京千裡,一切順利,一來一回也要許久,我看他等不到批複了。就算等到了,幾十年了,得到那麼多好處,一時哪裡算得清楚?少吐一文錢,死了也活該。都吐出來,他也活夠本了。”程素素無所謂地說。
道一微笑“明白了,扶乩,就說原是天賜富貴兒與他,他不慈,才會”
程素素大力點頭“就是!”
“是什麼?這樣就是將人往死裡得罪,麵上不顯,心裡恨得毒。你能滅他門?”
“那要怎麼辦?”程素素也犯起了愁。
“喝你的安神湯吧。這事兒我來辦,真能事事讓你個小孩子操心嗎?要我們何用?以後做事要多看一步,彆以為一事畢,就不會有後患了。”
“憑什麼讓我吃藥呀?!”
“你腦子不好使,想當神婆,得治。”道一語重心長地說。
接下來的事情,程素素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總覺得喝的不是安神湯,是安眠藥。喝完藥,一覺下去,午飯都錯過了,直睡到程玄和道一做完法事回來。
程素素聽到聲音,推開門奔了出去,隻見程玄一臉的生無可戀,道一依舊矜持冷淡。程素素乖乖地叫了一聲:“爹!師兄!”
程玄懶洋洋地輕抬手:“好。”
道一多說了幾個字:“一切順利。”
程素素極想問“一切順利”指的是什麼,何家接下來的報複,要怎麼應付?
道一卻不肯再告訴她了,急得程素素抓心撓肝的好奇,生怕出什麼事兒。然而隻要程犀不在家,她問誰也沒人回答她。隻是知道,家裡人都挺高興的。
程家開心了,何家自然就不會開心!
此時,何家正在一場大混亂之中。
為了尋五行觀的晦氣,何家舍出臉去做局,還鬨得滿城風雨。程玄一張神仙臉,本就引人注目,此時更是聚了許多人來看,程玄扶乩之後,想捂住他的嘴,都晚了!
何老員外的長子,先與兄弟、叔伯們爭吵了一回。
即便他們肯,何大也是不肯的。隻是被吵得頭疼,哪個人又不敢先跳出來,明言寧願何老員外去死,那樣說出來不好聽。隻管哭訴年景不好:“不是不願,委實拿不出來!”
都逼何老大這個親兒子先說話。
何老大好不容易送走了本家,回到家裡見到妻子楊氏,氣便不打一處來。恨恨地一巴掌揮了過去:“都是你的好侄女!”
楊氏挨了打,啜泣道:“我聽她說得,也是在理的。何況,那個觀、那個廟”
“閉嘴閉嘴閉嘴!她要在理,你找她過去!”何老大愁事上頭,暴跳如雷。何家與五行觀有夙怨,原想借父親病危之機,為難了五行觀,一鼓作氣,壓垮五行觀。誰知被反將一軍。
楊氏自知理虧,不敢再頂嘴,卻是越想越氣。見何老大踱步想對策,悄悄退了出去,喚來一個婆子:“去朱家,就說我說的,問那個死丫頭,她安的什麼心?拿著自己親姑娘、姑父當槍使,給她出氣呢?!告訴她,我要有事,她也彆想好過!”
婆子頭也不敢抬,答應一聲:“是。”一道煙跑去了朱家。
到得朱家,朱大娘子正焦急地等著消息,見了便問:“如何?程道士為難住了嗎?能打上他們門上,要人手相幫嗎?我這裡有!”
婆子也不客氣,將楊氏的話對朱大娘子直直說了出來。
末了,又加了自己的話:“彆怪我老婆子多嘴,您這事兒做得欠妥當,死了兒子誰都難過,怪上人家道士,也是您自己個兒的事,怎麼就攛掇起姑媽來了呢?如今倒好,將旁人架到火上去烤!”
朱大娘子一身素服,眼神抑鬱,手中帕子幾乎要絞爛了,卻沒有發脾氣,隻說:“知道了!”
婆子見好就收,不敢多留,收了朱大娘子咬牙切齒給的賞錢,跑回去複命。
回到何家,何老大已不見了蹤影,隻有楊氏在家。回報之後,楊氏低聲道:“知道了。”婆子寬慰道:“安人彆急,這事兒,會過去的。一個道士,能把咱家怎麼樣?就是外麵的人,過一陣兒也都忘了。”
這話說得不錯,楊氏心頭略舒,喃喃地道:“不錯不錯,咱家虔心理佛,總會有好運的!”
主仆二人互相開解,果然等到了一條好消息
何老員外本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痰湧上來,話也講不出口,晚間卻從老員外的臥房傳出一個消息。不出半個時辰,便傳遍家下。
何老大年過五旬,老淚縱橫:“阿爹說千錯萬錯,錯在我身,寧願折壽,以換闔族興旺。”
“你是朱福,朱家大管家,”道一打斷了他,“閒話休提,我留下來,不過因你是個聽差的,要你好回去交差罷了。”
朱福忙搶上來,當地一跪:“我家大官人就一句話,能不上堂,必叫府上滿意。”
道一轉身到一半,站住了腳,側著臉問道:“什麼意思?”
“先前的事兒,家裡已經知道了”
“此事你做不了主,我也做不了主。”道一留下一句話,進門,關門,送了這位大管家兩扇門板。
進了家門,先去給趙氏問個好,免她擔心打聽過問。趙氏被瞞得很好,猶不知情,見他過來,也是歡喜:“道一來啦?這回能住一晚麼?明天再回去。”
本地特色,端午不但過得長,還有一個項目,乃是初八這天,一定要去城隍廟裡,搶個“頭香”。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反正現在人人都這麼乾。程玄不管事兒,初八的事情,就得道一早些回去打點。
道一依舊冷臉,不過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