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聲把一大群救火的村民都吸引了過來, 他們得知了起火的原因,紛紛咒罵那些人“生兒子沒□□”“家裡都死光了吧要偷樹賣”“船在哪,老子去宰了他們”。
罵著罵著, 又慌起來,山裡也接不了水管,全靠桶拎水, 來不及啊。
有部分一見到梁白玉, 山被燒樹被偷救火救得手腳酸痛等等全忘了,隻有對他的憎惡。
前些天有個夜間巡邏的alha鼻青臉腫的回來提到了梁白玉,說他如何如何挑撥陳家父子, 禍害老的, 勾引小的……
alha就是被陳家小的給打了一頓,說是因為梁白玉不喜歡看到村裡人。
謠言就像大糞一樣從這個村子飄到那個村子, 今晚見到當事人, 必然是要嘴幾句的。
“賤胚子怎麼還沒死。”
“瘦成那鬼樣子, 活著乾嘛啊浪費飯菜, 死了拉倒。“
“……”
“老陳還不知道是怎麼走的呢,哎, 家門不幸。“
“……“
“他沒腿嗎,為什麼一直讓陳碸背?”
“惡心!”
眼尖的發現梁白玉輕微發抖,立刻竊竊私語, “是不是羊癲瘋啊?”
“裝的吧,去年還隻是不男不女,現在頭發長到腰了整個變成了女的, 我呸。“
也有的垂涎梁白玉的腿跟腰, 被自家媳婦踩腳擰胳膊, 最後又演變成了罵梁白玉。
陳碸的腺體恢複了很多, 聽力雖然依舊不能跟他的信息素等級相匹配,卻可以將一聲聲一句句收進耳中,他麵部冰冷的忍下反胃感,內心那份對大山故鄉的情感變淡了,腳下的土地給了他一種腐爛發臭的感覺。
寒心。
今年至今,梁白玉在山上住著,在他身邊待著,這些人的偏見仍然存在。
那種人拌嘴皮子雲亦雲,跟風的恨。
火還在燒,生靈在發出無聲的呼救,樹又被鋸倒了不知幾棵。
陳碸背著梁白玉離開,後頭有人喊他名字,要他加入進來好利用他的能耐和參軍經驗,他沒有停,也沒有回頭。
發財衝不滿的村民齜牙吠叫。
“死瘸狗!”
那村民撿起石頭正要砸狗身上,一股冷厲的信息素朝他卷來,他周圍的空氣瞬間凍結,所有人都失了聲。
等瀕死的感受沒了,大家才驚魂未定地你看我,我看你,一臉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從哪說的表情。
“快攔人去啊!”一個七老八十的村民手拿樹棍,使勁在地上搗了好幾下,“快點!老祖宗栽的樹啊!”
大家渾渾噩噩的去找船。
幾個年輕好看的oga去的是另一個方向,他們追上了陳碸,脖子後的頸環鎖一下一下顛動,啪嗒啪嗒響。
早前陳碸信息素寡淡被罵廢物的時候,這一片都有人想嫁他。當過兵見過世麵是一個因素,主要還是他長得板正剛直,有男子氣概不浮躁不粗俗,性情好。
剛才他釋放出的信息素濃度高到難以估算,那股魅力讓oga無法抵抗。
況且oga對alha而言,也一樣很容易就被按在理智之外的區域。
人生這個一出戲接一出戲的大舞台,他們是主角。
beta是給他們打雜的。
打雜的是什麼意思呢,就是連鏡頭都沒有。
“碸哥!”信息素等級隻比楊鳴差一點的oga氣喘籲籲地跑過去,他站在個子很高的alha麵前,秀氣的鼻子嗅了嗅,想嗅點殘留的信息素,可他什麼都感受不到,alha全部收斂起來了。
能收得這麼乾淨,自控力得多強啊。
oga臉紅腿軟,腺體有點燙,很清新的梔子花味漫了出來。
見陳碸看了他一眼,他在另外幾人羨慕嫉妒的眼神下,伸手去摸自己特地留長的頭發,比不上梁白玉的柔軟烏黑,但長度也快到肩膀了。
嘴上說梁白玉惡心不要臉,私下裡卻偷偷研究並模仿的人,多得是。
就像這oga,幾分鐘前一邊罵梁白玉沒腿,一邊想,為什麼陳碸背的不是我。
恨不得把梁白玉扯下來,拿尖銳的石頭刮爛他全身,一塊頭皮都不放過。
梔子花味越來越香,裹滿了隨意采摘的濕噠噠信號,正當oga要擺出嬌柔的樣子時,頭頂響起一個壓抑著戾氣的聲音。
“滾開。”
誰不知道陳碸是個很純情的男人,也很有素質,粗話都不講的。
此刻那打著小算盤的oga和其他幾個都呆住了,一個個的下意識讓到一邊,等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陳碸已經背著梁白玉,帶著他們的瘸腿狗走遠了。
河邊的一處偏僻地方,梁白玉讓陳碸把他放下來,他喘了口氣:“你怎麼對小男孩那麼凶。”
陳碸把水壺跟包都拿下來放一邊,他脫下身上的灰褂子,折了折鋪在地上,壓壓底下的雜草,對梁白玉說:“你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