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尼時間下午可能有短暫而激烈的暴雨,你還是下午返航, 沒有調整?”
是梁晉發來的信息。
尤珠珠拿起手機看, 看完後把手機放一邊, 走到窗邊看天上。此刻是陰天, 有涼風陣陣,下了三天的小雨已經在昨夜停下了。至於暴雨, 天氣預報也有播,但她目前沒有接到調整航班的通知。機場那邊也暫時沒有出新的通告。
不過, 她沒有回複梁晉,她心情有些不好。
片刻後,手機響了。她轉身拿起床上的手機,接起來,“喂”了一聲。
梁晉也正站在酒店房間的窗前,望著外麵,舊金山的天氣陽光明媚。他和尤珠珠同在一個地球上, 但天氣迥然不同。尤珠珠的語氣不冷不熱,他愣了一下, 問:“班機沒有調整嗎?”
尤珠珠回答:“沒有。”
梁晉又說:“注意天氣和通告。”
“我知道。”
電話兩端的人都沉默。好一會兒後,梁晉說:“那天的事情我了解清楚了。何雨潔在去機場的路上,包掉到了出租車上。錢包、手機、護照等證件都在那輛出租車上。她去追車的時候摔了一跤,被後麵的車撞了,現在還躺在醫院。”
“哦, 我不需要了解這些情況。那個什麼潔, 我又不認識。”尤珠珠說。
尤珠珠的語氣愈發冷淡, 梁晉蹙了下眉。
“我掛了。”尤珠珠說。
梁晉趕緊說:“我等一下去機場,晚上八點返航回北城。”
他說的是舊金山時間。舊金山時間是下午六點,尤珠珠在悉尼,悉尼相比舊金山時間是第二天早上九點。
尤珠珠“哦”了一聲,又說:“我掛了。”
“等你回來,我……”
梁晉的話說了一半,尤珠珠掛了電話。
這糟糕的心情怎麼開飛機?尤珠珠想。
不過,事實上她開不了飛機了。下午五點,狂風大作。悉尼的街道上飛沙走石;一些廣告牌被吹倒在地上;行人匆匆往自己家跑,往能避風的地方躲;停在路邊的小車子都有被吹翻的。
電視裡在播報悉尼上空有雷暴雲,這個城市馬上將有一場激烈的暴雨。
尤珠珠接到航班推遲的通知。
尤珠珠去關窗。剛一關上,雨就下下來了。窗戶玻璃上瞬間就有傾瀉而下的雨水衝洗。
狂風呼嘯,閃電襲來,雷聲響起,雨水如注。
“這風,這雨……太嚇人了!”房門外響起一副陸飛的聲音。
“我們今天怕是不能返航了。”是乘務長的聲音。
“尤機長接到的通知是延遲,但延遲時間不定。”二副秦瀚說。
“雷雨雖然大,但很快就過去了,應該還是要返航的。”陸飛又說。
秦瀚:“不返航也好,多休息休息。”
乘務長:“你就不怕被狂風暴雨卷走?”
秦瀚:“我呆在酒店,能把我卷走?”
陸飛:“說不準。”
秦瀚:“這麼高的酒店怎麼可能被狂風暴雨卷走?”
秦瀚的話音一畢,尤珠珠房間裡的玻璃就“嘩”的一聲碎了。尤珠珠扭頭一看,大雨霎時飄進來。窗戶邊上的區域在一瞬間就積了水。
尤珠珠猛然站起身來,眼睛搜尋房間裡能擋住窗戶的東西,然而並沒有。
“我們去問問尤機長。”
門外傳來陸飛的聲音,然後是敲門聲。尤珠珠沒開門,她拿起客房電話給客服部打電話,“702號房,窗戶玻璃壞了,房間進水了!請立即來處理,以及,我要換一間房!”
“啪啪聲”又響起,又有玻璃掉在地上。玻璃破裂落地的聲音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瓢潑大雨的雨聲,呼呼的風聲,很像電影裡麵災難片的場景。
房門外的陸飛和秦瀚聽到了動靜,互看一眼,都用力敲門,嘴裡同時喊:“尤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