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之語不再堅持離婚,而是足足隱忍了三年,找足證據使對方身敗名裂坐入牢中,甚至在探監時展開了勝利者的微笑說——
“我會給兒子改姓,往後他跟你再無關係。你不是見不得我和彆人接觸、說話嗎?我還會找一個合適的人,重新步入婚姻,會和他牽手、親吻,甚至上/床,曾經和你做過的那些讓我惡心的事,我都會懷著愉快的心情再和彆人做一遍。”
*
溫熱的水流衝擊著木揚酸澀的雙眼,解之語和姚鳶是閨中密友,連帶著對他也跟對親兒子一樣。
在解彆汀那裡難以體會的親情,解之語都喜歡在木揚這裡補回來。
前天木揚簽完離婚協議書,便前往解之語墓前祭拜:“您曾經說,占有不是對喜歡的表達,而是愛自己的體現。”
解之語認為,隻有最愛自己的人才會強迫喜歡的人和自己在一起。
但卻被木揚反駁,就算強行在一起了痛苦的也是自己啊,說到底還是因為喜歡對方勝過自己才會這麼執著。
於是本不讚同木揚和解彆汀結婚的解之語被說服了,木揚也算是她一手看大的孩子,她知道木揚和前夫不一樣。
還有一個她深埋心底的原因——解彆汀有心理上的缺陷。
她這個做母親沒能將其治愈,木揚的存在或許能給他帶來一點煙火氣兒。
可又是一場失敗的婚姻。
其實仔細想想,木揚覺得自己也算是差點辜負解之語的期望了。
前世的他比解之語前夫好到哪裡去了呢?同樣都是在折磨彆人,強行掌控。
唯一的區彆是解彆汀足夠強大,木揚無法完全淩駕於他之上。
所以到了最後,他也隻能迎來一個不得善終的下場,解彆汀連難過都不會有。
他現在覺得,解之語說得對,感情不能強求,最愛的體現是自由。
他還解彆汀一場自由,也還自己自由。
*
木揚換上一套乾淨衣物,帶上相機和背包,拒絕了解彆汀為他端來的早餐:“我不想吃。”
解彆汀蹙了下眉頭:“早飯必須吃。”
已經走到酒店廊道裡的木揚頓了頓,頭也不回道:“解彆汀,你不用這樣,我們除了這場婚姻以外沒有任何關係,你不用在意我的身體好與懷,是死是活也跟你無關。”
“伯父伯母會難過。”
木揚微微偏頭:“那也與你無關。你要是說我死了你也會跟著去死,那還算有點說服力。”
木揚語氣中帶著滿滿的嘲意,解彆汀的注意力卻都在那個‘死’字上。
窒息悶痛的感覺席卷而來,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聽不得這個字。
木揚走到電梯口,側眸向被牆遮了半邊身體的解彆汀:“早飯我會自己買,畢竟我已經……”
他頓了頓,本想說他已經獨自一人買、一個人吃了將近五年的早餐,早習慣了。
但解彆汀不知道他已經過完了未來五年,木揚隻能扯了下嘴角:“我喜歡一個人吃早餐。”
“你不要跟著我,被拍到不好。”
雖然他不說解彆汀也未必會跟來,但木揚還是說完了最後一句話。
這麼多年的習慣不是一場生死帶來的醒悟就能扭轉的。
他習慣性地為解彆汀著想,習慣性地想要靠近他,甚至習慣性地去喜歡。
否則也不至於昨夜醉酒後意識不清楚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找解彆汀,哪怕他明明知道自己已經簽了那份離婚協議書。
木揚走出酒店,呼吸著這座城裡的新鮮空氣。
天空是他過往難見的碧藍,雲朵真的如話中一樣潔白,也因為三麵環山的緣故,滿眼都是令人舒適的綠色。
但不過是買了兩個包子的時間,烏雲便席卷而來遮住藍天。
豆大的雨珠讓所有行人都猝不及防地開始狂奔,包子鋪開始手忙腳亂地收攤,木揚咬著包子衝向對麵商鋪的廊簷下。
不過是餘光裡的驚鴻一瞥,木揚立刻僵在原地。
太像了。
木揚透著玻璃門愣愣地望著對方,那張和姚鳶有五六分相似的臉龐。
女生不經意注意到他的視線,露出一個大方明媚的笑容。
指尖嵌入了掌心,戳得生疼。
木揚如同犯了大錯一般落荒而逃。
當正主出現在麵前,木揚才意識到,他這個偽製品假得有多拙劣。
作者有話要說:(評論區有隨機紅包,有二更,在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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