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見他麵色不對,問他:“認識?”
魚末咬牙:“何止認識。他是我……弟!”族老說過,人類社會已經不講究宗族這一套,因此他將“族弟”的“族”字卡在了喉嚨裡。
同伴目光古怪:“你弟?”
弟弟前呼後擁,哥哥卻手頭拮據。
哎喲,家族大戲。
魚末麵色難看,卻也知道在外人麵前要維護自家族魚的道理,狠狠瞪了魚然的後腦勺一眼,就想走。
誰料同伴拉住他,隨意指著一件衣服:“哎我覺得那件挺好看的,我想試試。”
魚末被迫留下來。
魚然在眼花繚亂了一陣後,終於定下了兩套衣服。
注意力從衣服身上回來,他就感覺到了同類的氣息。
一回頭,看見魚末。
不熟,但到底是同族,他微笑致意。
魚末僵著臉胡亂點點頭。
同伴剛好換了衣服出來,就勢湊過來:“你是魚末的弟弟吧?常聽他說起你。”
這倒不是作假。
魚末是有提過家裡有個弟弟,在家裡困難,大家都在想辦法工作賺錢的時候不知道跑哪去躲清閒的事。
至於是不是眼前這個弟。
管他呢。
突如其來的討好,讓魚然有些莫明:“哦。”
同伴有些無語。
這時候他不是應該問“是嗎,說我什麼”嗎?然後大家就能愉快地交談下去啊。
一個“哦”讓人怎麼接!
魚然沒理他,隻對著魚末說:“我買好了,先走了。”
同伴想追上去,卻被店員攔下:“哎,先生,你身上的衣服還沒埋單。”
同伴:……
魚然出去後又走了一段,仲義才問:“魚然,剛才那個魚末真是你哥哥?”
魚然一點都不意外仲義已經拿到了魚末的基本資料,答道:“是啊。他爺爺跟我爺爺是堂兄弟,血緣不太近了。”
那確實不太近了。
見魚然不願多說,仲義也就沒繼續問,甚至連魚然在商場偶遇魚末的事都沒有告訴仲淮秋——但如果下次再遇見就不一樣了。
魚然沒在意這些。
大家都在同一個城市生活,上街遇上再正常不過了。
魚末對他可能有些想法,但腦子長在人家頭上,他也管不著。
隻要對方不會不識相地上來搞事,他也就應付個表麵意思。
魚然走後,魚末的同伴火速脫了試衣還給店員,拉著魚末跟上去。
魚末:“你乾什麼?”
同伴:“你不覺得你弟對你很奇怪嗎?都是一家人,哪有他吃香的喝辣的,你進來不是也要買衣服的,他都不問你一句。”
魚末彆扭道:“我們不是一家的。”
同伴:“啊?”
魚末:“我們不是一個爹,也不是一個媽的。”
同伴:MMP那叫個什麼兄弟?異父異父的兄弟嗎?
他還想著倆人有點血緣關係,他也能攀上個有錢人,多個出路呢。
但跟都跟了,魚末也沒就此打住。
遠遠地看著魚然又買了些東西,領著一群人進了電梯。
看著電梯一路往下到了負二樓,魚末神色未明。
剛才在店裡,他躲避著魚然的視線,沒注意,這一路跟上來發現了,魚然身邊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對他似乎嗬護有加。
魚末初遇他的酸意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鄙夷。
原來如此。
難怪族長都不敢明說呢。
魚末回到住處,越想越覺得生氣。
大家都是一族的魚,憑什麼魚然就有這好運?平時在家裡活做得最少也就罷了,出來了,他們都在努力打工賺錢養活自己,魚然就通過那樣的關係攀上了高枝兒,過上了好日子?
他玩著電腦,打發著時間,無意戳進本地的論壇裡,正在點評本市十大富豪。
頭一張照片就令魚末神情一亮。
這是一張新聞照,照片上的主人公是一個十足英俊偉岸的男子,而身邊保護著他,攔著想要靠近的記者的男人,不正是今天對魚然嗬護有佳的那個嗎?
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他仔仔細細確定了照片上的仲義就是今天看到的人,又看了底下的評論,知道他是照片主人公的貼身保鏢,從不保護彆人,就連仲淮秋的親爹也不管的那種,頓時覺得心頭快意。
還以為魚然跟了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呢,卻沒想到他就是跟了人家一個保鏢。
魚末對此嗤之以鼻,低聲咒罵了幾句後,視線就不自覺地又被照片上的主人公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