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合法夫夫之後, 仲淮秋按原計劃, 準備在冰島舉行一場比較私人的,非公開的小型婚禮。
維京人似乎在藝術上極有天份, 回去的路上,魚然聽到窗外傳來一陣悠遠又空靈的歌聲。
他側耳聽住了,車子往前開過了,他還回頭去聽。
仲淮秋叫停了車子, 問他:“想聽?”
魚然興奮點頭。
這裡的一切都和華國不一樣,他覺得什麼都新鮮。
電視和網路雖然能夠總覽天下, 但現實裡看到, 還是給人極強烈的衝擊。
魚然任仲淮秋牽著走過去,一個樂隊正在表演。
樂隊的音樂融合了古典文化和極簡美學因素(注),如同這個國家的景色一般, 獨特,美麗,而又生機勃勃。
仲淮秋陪魚然靜靜聽著。
在他眼裡, 安靜聆聽音樂的魚然才是大自然裡最美的風景。
魚然眼中的世界,卻和仲淮秋不同。
音樂氛圍十分美妙, 純淨的歌聲隨心而發,無垠的天空下,是同樣無垠的冰原,寬廣的環境讓歌聲更加嘹亮,仿佛天地間都回蕩著這種清響。
魚然的心裡格外純淨而安寧,他的妖力被歌聲帶起的玄妙感覺梳理著, 因孕期不得不保持人形,所帶來的一些不適感都隨歌聲飛到了九霄雲外。
他目光專注,看的卻並非眼前的景像了。
仲淮秋並不知道魚然此時正在開悟,卻很自覺地維護著他這種安定忘我的狀態。
直到魚然的眼珠終於動了動,顯然是從剛才入定的狀態裡回神,才說:“天冷,我們回去吧。”
魚然再坐回車上的時候,仲淮秋感覺他的狀態有了些變化。問他:“你似乎從那首歌裡感受到了什麼?”
魚然嗯一聲,答:“我好像對力量的掌控更加精確了。”
在車上,不好展示,他便示意仲淮秋看著自己。
然後仲淮秋就看到魚然頭上的發絲有一小撮翹了翹。
魚然期待地問:“怎麼樣?精細多了吧?”
仲淮秋單手握拳擋在唇前輕咳一聲:“嗯。”
同時心裡瘋狂掃過一大片彈幕:呆,呆毛?好萌(///ω///)!!!
他最近被魚然拉著看了不少電視。
魚然在陪兩位阿姨看養生和廚藝之餘,自己最愛看的莫過於動畫片。
仲淮秋從中學到了不少他的童年所沒學到的知識。
比如此刻魚然頭上的呆毛。
魚然自從學會了對妖力的精準控製,一直在玩頭上的呆毛沒停,仲淮秋看到就忍不住心顫,直到下車了才稍稍習慣。
他輕輕摸了摸,魚然控製著它在他手心裡動了動。
仲淮秋迅速收回手。
手心癢,心裡也癢。
小東西太可愛了。就跟個漂亮娃娃似的。
換上訂做好的禮服,魚然看著自己挺起的肚皮被很好地遮蓋掉了,好奇地站在穿衣鏡前左右看:“這衣服真神奇,看著也就跟寬鬆版的差不多。”
再捧個花,差不多看不出來了。
仲淮秋看著一身白色禮服的魚然,跟音樂盒裡的精致人偶似地立在那兒轉圈圈,心裡又酸又脹。
他其實一開始也沒想到自己會選擇跟魚然結婚。
隻想著魚然乖巧聽話,在性.事上不會給自己壓力,從來都聽自己的,是個不錯的床伴。
可是在得知他懷了自己的孩子,又非人類而是條單純善良的小魚精之後,他對他的感覺就有點變了。
不是人好。
人心最難看了。
像小魚兒這樣,有點笨笨的,他還更喜歡。
等對方搬來跟自己住之後,他就從全方位地了解了魚然是一個非常惹人疼,值得人好好對待的人。
可以說,一開始的要結婚,是為了嗆應文君的衝口而出,說出那句話之後,他卻沒有報複的喜悅,反而有一種豁然開朗。
是了,他就是要跟魚然結婚。
小魚兒這麼可愛,這麼甜,他們又有了肌膚之親,現在孩子都快生了,為什麼不結婚。
身著黑色係西服的仲淮秋緩步走過去,拉起魚然的手,在手背上輕輕印下一吻:“我的小魚兒,你今天真美。”
魚然臉紅了紅,看了看四周正忙活著給他們試衣的人,呐呐道:“還有人在呢。”
那些人卻笑著圍在旁邊恭喜他,一起誇他,直到他不好意思了,臉都快埋到胸口了,才慢慢退下了。
魚然和仲淮秋在冰島舉行了非常簡單卻非常聖潔的婚禮,他們宣誓,接吻,交換戒指,結為伴侶。
在場的除了助理和保鏢,隻有附近的居民。
他們不認識魚然和仲淮秋,卻都因為這樣一對漂亮的伴侶終於合法在一起而高興,而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