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嶼輕笑出聲,“蛟一,把人帶上來。”蛟一意味深長地掃了臨鶴一眼,出去了,臨鶴驟然生出一股惶恐不安。
秦嶼扭頭對著他道,“仙君猜猜蛟一會帶誰回來?”
臨鶴眼皮一跳,“我不知道。”
“你可以大膽地設想一下。”
還不等臨鶴回答,身後便傳來了腳步聲,聽聲音,不止兩人。
他回頭一看,頓時愣在了原地,“陸蒙、賈義?”“仙君!”二人一見著他,便想上前與他相聚,隻不過被身後的蛟一製住了。
“他們怎麼會在這兒?”臨鶴直冒冷汗,這兩個蠢貨不會已經把墨麟的存在泄露出去了吧。
秦嶼笑盈盈地回他,“當然為了驗證秦河給我的消息是不是正確的,結果證明……”秦嶼拉長了語調,“仙君說謊了。”
臨鶴猛地看向秦嶼,神情駭然,牙齒打顫。
秦嶼不受影響,繼續說,“他們二人可都交代了,說仙君您對墨麟一往情深,百年來一直在想法子救他呢,但我也不能偏聽偏信對不對?所以我又派人具體、認真去查了一遍,然後就發現事實與秦河所說的大體一致。”
“總而言之。”秦嶼神色一凜,逼近臨鶴,“你的確是故意接近我,這一點你無法狡辯。你所做所為都是為了讓我愛上你,然後再取走我的龍丹去救那個墨麟。”既騙心又騙身
“仙君,這是真的嗎?”陸蒙、賈義二人驚懼地盯著秦嶼,縱然他們再混不吝,也想不出臨鶴居然會有如此狠毒的打算,而且竟然還把主意打到了秦嶼頭上。
“我……”陰謀被當事人明晃晃地說出來,臨鶴頓感天旋地轉,晝夜顛倒,血液倒流,一切都沒了章程。
他踉蹌幾步,身體搖搖晃晃,似乎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他下意識伸手想去抓住點東西,有個依靠,可環視下來,除了厭惡、恐懼的目光,什麼都看不到,抓不著。
最終他支撐不住,直接癱在了原地,整個人像枯了一樣,沒了生機,語氣懨懨,“我承認,是真的。秦河也是我殺的,為了給墨麟報仇。”
秦嶼看著瞬間垮掉的他,“臨鶴,我真想問問你,能想出如此惡毒的手段,你有心嗎?”話落,他搖了搖頭,“我忘了,你有心,隻不過它不屬於我,屬於墨麟。”
雖然事實一度是這樣,但是,臨鶴努力仰起頭,目光哀切地看著秦嶼,“後來,我是真的愛上了你。”
“你以為我會信?”秦嶼從上方俯視他,唇邊噙著一抹冷意,“退一步說,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也不會接受,你的愛是裹著蜜糖的毒藥,惹上就會死。”
淒慘地笑了一下,臨鶴嘴張張合合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因為他實在是想不出反駁的話。
“對了。”秦嶼轉頭提起另一件事,“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剛才說的是調查結果與秦河給我的消息大體一致。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不說完全一致?”
臨鶴眼下精神渙散,什麼都提不起他的注意力了,聞言也隻是毫無情緒波動地問了句為什麼,似乎並不在意秦嶼如何回答。
並不在意他冷漠的態度,秦嶼回複說,“那是因為,我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秦河在密函中也沒有提到。”
“什麼事?”臨鶴稍稍提起了一些精神。
“你確定墨麟的真實麵目和你想象中的一致?換句話說,你到底有沒有真正了解過他?”
*
“有沒有真正了解過他?”
妖界囚獄中,臨鶴一遍又一遍回想這句話。了解墨麟?在發覺愛上秦嶼之前,臨鶴愛的一直都是墨麟。
墨麟是他的師弟,他們一同長大,他就像一汪清泉,一眼就能看到底,他的心性性格他再熟悉不過,他怎麼可能不了解他,即使他現在已經不愛他了,但他仍是他心中那片無暇的月光。
但據臨鶴對秦嶼的認知,秦嶼不會無故說這種話。臨鶴一時想不出頭緒,煩躁不已,便讓自己陷入了沉睡。
迷迷糊糊中,臨鶴做夢了,夢中有一青年和一白狐。
他夢到青年對白狐極好,幾乎是事事順著他,要星星不給月亮的那種。他還夢到白狐後來化為了狐耳少年,少年日日纏著青年,兩人形影不離。
然後,少年向青年告白了,可惜青年一直不答應他,還對他說,你對我隻是依賴不是愛,我不想耽誤你。少年不依,咬著青年的手腕說,我就是喜歡你,就是愛你,我對你一見鐘情。青年仍是拒絕。
後來青年遭遇刺殺,少年奮不顧身地去救他,事後哭著向青年表白,青年被他感動,答應與他在一起,狐耳少年又哭又笑地投入他懷中……
沉睡中的臨鶴突然驚醒,醒來後他感到自己衣間有濕意,臉上也涼涼的,伸手一摸,他發現原來是自己哭了。
為什麼會哭?是因為他做的夢?
臨鶴記得自己睡著時做了一個夢,但夢中的內容卻忘得差不多了,依稀隻記得一地殷紅,似乎是血的顏色。
會是誰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