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無語的看著自己的上司,“怎麼聞的重要嗎?”
他以前一直覺得鳳隨是個氣質偏冷,又格外沉穩的人,怎麼今天……好像不大正經的樣子?
還是說,人人都有八卦的一麵,今天這個契機恰好就激活了鳳隨的八卦屬性?
鳳隨一本正經的看著他,“當然重要。本官當然要問清楚你這證據都是從哪裡來的不是?萬一要是你聞錯了,或者乾脆就是誣告呢?”
司空簡直要跪下來喊青天大老爺了,平白無故的,他誣告一群尼姑乾什麼呢?!
鳳隨還在等他回答。司空無奈,隻好湊過去,想到他耳邊悄悄說。畢竟鳳隨身邊還跟著侍衛呢,徐嚴還站在他身後衝著自己咧嘴樂呢,司空也是要臉的人呐。
鳳隨看到他這動作,就很配合的往他的方向靠了靠。
司空就湊到他耳朵邊,幾乎是用氣音跟他說悄悄話,“我就是吧,站到那個尼姑的背後,悄悄湊到她領子後麵聞了聞。”
溫暖的氣息輕輕拂過鳳隨的耳廓,在那裡激起了一點奇異的癢,隨即就有一種陌生的戰栗感順著微微發癢的耳廓擴散開來。
鳳隨的半邊身體都麻了。
司空說完話,規規矩矩的向後退開一步,等著鳳隨回答他。
但鳳隨卻隻是保持著一個有些僵硬的、微微側身的姿勢,有些茫然的看著他,仿佛壓根沒有聽清楚他說了什麼。
司空,“……”
難道他聲音太輕?鳳隨壓根沒聽見?
當過武將的人,耳朵這麼不好使嗎?!
司空有些懷疑鳳隨是不是作弄他,故意要看他出洋相。但是從鳳隨的反應來看,好像真的沒有聽到……
司空正打算湊過去再說一遍,就見鳳隨乾咳兩聲,不大自然地把臉轉了過去。從司空的角度看過去,竟然覺得他的臉頰好像有些發紅。
司空也有些尷尬起來。他,他該不會是覺得自己離那個尼姑那麼近是在耍流氓吧?!
對哦,鳳隨也還沒有成親呢,搞不好也還是個純情的小處男……
唉,這下丟臉丟大發了。
“我不是要對她怎麼樣……”司空垂死掙紮,覺得還是有必要為了自己的形象再努力一下的,“我就是覺得她臉色太鮮豔了,好像化了妝,但是又不好確定……”
他要是到人家臉上去摸一把,看看有沒有脂粉,那不真成了登徒子了?!
鳳隨很快平靜下來。
他平靜了,就有閒心來欣賞一下司空尷尬的臉頰發紅的樣子了。他的臉紅紅的,一雙大眼睛來回瞟,就是不敢看他……
鳳隨莞爾,“我聽清楚了。你懷疑這一夥兒尼姑其實是暗娼?”
終於說到了正經事,司空緩緩吐出一口氣,表情也跟著正經了起來,“所以我把慧明法師給帶出來了。她在觀月庵裡修行多年,我還很小的時候,她就在這裡了。我想,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一定都知道。”
鳳隨隨著他目光去打量慧明師太,就見她走到元一師太的身邊,扶住她的胳膊,小聲的跟她說話。
或許是有了認識的人在身旁,元一的神情也平靜了許多。
“你是慧明師太?”鳳隨問她,“司空說,你在觀月庵時間最長?”
慧明行個禮,抬頭望著鳳隨,滄桑的老臉上露出愁苦的神情,“大人,你不要責怪元一師妹。她被素月等人折磨,腦子也受了傷,好多時候都糊裡糊塗的。”
鳳隨吃了一驚,他剛才隻是覺得元一師太有些縮手縮腳,還以為她是被官差突然出現給嚇到了。
鳳隨走到院子一角的石桌旁,示意大家都坐下說話。
慧明扶著元一也走了過來,元一緊緊揪著慧明的袖子,好像一個小孩子緊緊抓著家裡長輩的衣角,生怕自己會被丟掉似的。
鳳隨就對慧明說:“你從頭說。”
“觀月庵,是前朝孫太傅家裡的寺廟。”慧明歎了口氣,開始了自己的講述:“後來孫太傅卷入了幾位皇子奪嫡的案子,被抄家免職,就帶著家人回了明州老家。觀月庵因為是方外之地,官府免於追究,就這麼……成了無主的小廟。”
“當時留在觀月庵裡的,是太傅家一位忤逆長輩的孫媳,孫家的人走後,這位孫夫人生活上沒人照料,乾脆就出了家,當起了這裡的住持。再後來,陸陸續續也有一些婦人來這裡出家避世。觀月庵雖然名氣不大,但前後的土地也都是庵裡的,可以自己種些瓜菜,再加上香客布施,日子也還過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