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明珠不是暗器,它的速度也不可能超過了窄劍。就在明珠迎麵砸過來,尚未襲到司空麵前的時候,脫手飛出的窄劍已經再一次穿透了她右肩的傷口。
迅猛的力量帶著她往前飛,三當家一頭撞在洞壁上凸起的一塊石頭上暈了過去。而那把窄劍則將她的身體牢牢地釘在了洞壁上。
遲了一步到來的明珠被司空空出的右手一把撈住。
司空走過去,用左手劍戳了戳三當家,見她一臉是血,軟塌塌地掛在他的窄劍上一動不動,便放心的收了劍,吐出嘴裡的明珠。
他一邊呸呸吐了兩口,一邊撈起三當家的袖子擦了擦珠子上殘留的口水。仔細看,才發現這兩顆明珠大小差不多,形狀都非常的圓潤,其中一顆微微泛著粉色的光澤。
這個年代,珍珠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靠人工養出來的,全都是靠人力一顆一顆從海底摸出來的。尤其這樣又大又圓還帶著顏色的珍珠,更是價值連城。
司空心想,老子發財了!
兩顆明珠放在一起,洞窟裡的光線更為明亮。
司空聽了聽地麵上的動靜,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先把地窟裡的東西做一個分揀。外麵的情況什麼樣他也不知道,貿貿然出去,萬一來的不是官兵,他就要被三當家的手下給甕中捉鱉了。
洞窟裡的背簍一共有六十多件,最外圍的是他們今天搬進來的,司空大致檢查了一下,裡麵都是拆散的火槍的零件。
司空將這些背簍單獨堆成了一堆。
裡麵的背簍裡則是一個一個包裹嚴密的稻草團。
稻草起防震的作用,被包裹在稻草裡麵的,是用油紙嚴密包裹起來的……霹靂彈。
司空腦海裡各種念頭轉來轉去。
在他身後,被掛在牆上的三當家幽幽醒轉,發出了一聲壓抑的痛呼。
這一聲痛呼將司空從沉吟中驚醒過來。
他忽然間冒出來一個新的想法。
他抬起頭,衝著三當家笑了笑說:“我說,這位小娘子,你也不想背上私藏兵器的罪名,被官府誅了九族吧?”
三當家眼瞳一抖,“你要乾什麼?!”
地麵之上,通明賭坊的大廳裡煙氣已經散開,但聚在大廳裡的人卻沒有誰敢亂跑。
一夥兒身穿大理寺公服的衙役闖了進來,將他們通通攆到了院子裡。
夜色深沉,天邊卻已經露出了一抹極淡的亮色。
黎明尚未到來,黑夜卻已然開始退散。
這是夜晚最深沉,也最為寒冷的時刻。
謝橋身上裹著一件半舊的棉鬥篷,視線緊張的在那些穿著破棉襖的民夫身上一一掃過去,額頭上卻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大人!”謝橋的聲音忍不住發顫,“您看這些人,他們與賭坊裡的夥計是不一樣的,他們背後的衣服上有背過東西的痕跡……”
他緊張的抬眼去看司空的上官,卻見他眉頭緊皺,一雙寒潭似的眼睛並沒有關注那些擠成一團的民夫,而是在打量賭坊的大廳。
大廳的大門敞開著,但尚未熄滅的柴火還堆在簷下,空氣裡仍然殘留著淡淡的煙氣。
鳳隨走進大廳,順著淡淡的氣味兒來回走動。
他停在了櫃台的前麵。
陳原禮急匆匆的從外麵走進來,聲音有些急切,“大人!皇城司的人追上來了!”
鳳隨輕哼一聲,頭也不抬的說:“他們的腿腳倒是快得很!”
陳原禮也露出憤恨的表情,乾活兒的時候總是推三阻四,搶功勞的時候倒是來的很快。他對這些禿鷲似的皇城司沒有一丁點兒的好感。
“大人……”
“這裡,”鳳隨指了指腳下,“你試試看,這個櫃台能不能搬開。”
陳原禮也注意到了地麵上的一點兒印痕:櫃台在地麵上留下的痕跡,和此時此刻櫃台所在的位置,有一個錯開的印痕。
陳原禮連忙喊進來幾個兄弟,七手八腳地搬開了櫃台。
沒有了櫃台的遮掩,下方的暗道也很快暴露了。
陳原禮舉著燈要往下走的時候被鳳隨一把拉住。他接過陳原禮手中的燈,率先走下了台階。
一級一級的台階一次隻容一人經過,陳原禮隻走了兩步,就回過頭,開始安排身後接應的人。
這個地道太邪門了,誰家好端端修這麼一道密道呢。
鳳隨還沒走到洞底就聞到了淡淡的煙氣裡混雜著的濃重的血腥氣。
他一手持燈,另一隻手握緊了刀柄。
通道一轉,燈影裡露出了一道緊貼著洞壁的身影。
鳳隨自詡膽大,也被牆上那女子冷不防轉過來的一張臉嚇了一跳。這張臉不但麵色慘白,額頭還在往下滴血,半邊臉都被鮮血染成了紅色——夜半見鬼也就是這個效果了!
緊接著他看到了盤腿坐在空蕩蕩的地窟裡的司空。
四目交投,司空衝著他咧開嘴,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容。他的臉上也沾著鮮血,抬頭一笑,也跟見了鬼差不多。
鳳隨,“……”
鳳隨一瞬間隻覺得熱血衝上腦頂,恨不能撲過去掐死這個不聽話到處亂跑的熊孩子。
但他還沒來得及有什麼動作,就聽身後傳來陳原禮咬牙切齒的聲音,“大人!張鴻張大人帶著人闖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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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司空: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