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自覺麻煩都已經解決了,整個人都放鬆下來,聲音也有些懶洋洋的,“沒想那麼多,就是不想讓烈火幫的人痛痛快快的拿到東西。”
說著,他露出手腕上的那個銅環,一臉壞笑的說:“所以我把這個拆掉了。”
石門隻是一個非常簡單直白的機關,沒有了這個門環,從賭坊一邊就無法打開石門。打不開石門,他們就拿不到辛辛苦苦藏起來的東西。
鳳隨啞然失笑。
司空也嘿嘿笑,“再說,我聽見外麵有人喊說官兵來了。問題是誰知道來的是哪一方麵的官兵呐?萬一是烈火幫的同夥呢?”
鳳隨搖搖頭,明顯不相信他的說辭,“隻是為了給他們添點兒堵?”
“當然不。”司空嘿嘿一笑,“這是最好的……將烈火幫連根拔起的機會,我絕不容許在我的眼皮底下,讓證據出問題。”
換句話說,打蛇要打七寸,毒蛇都抓手裡了,萬一出點兒什麼意外,那不是擎等著人家回頭報複他?
司空才不會做這樣的傻事。
鳳隨提醒他,“從春江樓這邊也能拿到這一批東西。”
“不會。”司空很堅決地搖頭,“我算著時間呢。謝六郎已經去找你搬救兵了。不管先到的官兵是誰,這邊一亂起來,春江樓急著撇清關係還來不及,絕不會選這個時候搞出動靜來的。”
鳳隨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
夜半三更的,就算知道賭坊出了什麼問題,春江樓敢摸過來查看嗎?
這裡是酒樓,入夜之後也不會留下很多人。能奉命看守這樣一個重要倉庫的人,必然極其謹慎。
“還有一條。”司空笑了笑說:“一旦謝六搬來救兵,大人身後的禿鷲也會跟著過來,這一帶會變的很熱鬨。說不定青羽衛和金吾衛的人都會趕過來……春江樓的人就算想及時地搬走這些證據,他們也沒有機會動手。”
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你說的對,”鳳隨不由得一笑,望著司空的雙眼熠熠生輝,“現在確實是最好的時機。”
私藏兵器,等同造反。
不管烈火幫有多少靠山,都沒用了。
司空也笑了,“大人決定怎麼做?”
鳳隨走上台階,轉過身,無比自然的朝著他伸出一隻手,“當然是……找個最合適的幫手。”
司空抓著他的手走上台階,“誰啊?”
他好奇麵對這麼大的一塊蛋糕,鳳隨會把誰拖出來分享他的功勞。
鳳隨拉著他往上走,地洞口有燈光照了下來,燈光裡探出幾個熟悉的腦袋。陳原禮頗有些擔心的喊了一聲,“大人?”
鳳隨連忙放開了司空的手。放開之後又覺得自己這個動作有些莫名其妙,他明明是想到司空這小子先是打架,然後搬家,勞累了大半夜,才要拉著他上樓梯的。為什麼聽見陳原禮喊了一嗓子,就好像……好像有些心虛的鬆手了呢?
司空也一腦門子的莫名其妙。
不是正拉著他上樓梯嗎?怎麼突然就不拉著了?
鳳隨咳嗽了兩聲,對陳原禮說:“打發個人,把曹若水給我喊過來。”
陳原禮呆了一下,“曹溶?”
為什麼啊?!
鳳隨眼裡冒出寒光,“就說有天大的好處,我等著跟他一起分!”
陳原禮目瞪口呆。
鳳隨長眉一挑,“還不快去!”
陳原禮轉頭就跑了。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家大人會說出“天大好處”這種話,但他明白了一件事:鳳隨這是下定決心了,哪怕是用騙的,也要把曹溶給搞到這裡來了!
司空也呆了一下,頗有些不可思議,“曹溶?!”
鳳隨很乾脆的點點頭,“對。曹溶。”
司空想到了隔壁賭坊裡正忙著審問的張鴻,恍惚間好像抓住了什麼,“大人是故意要避開張鴻嗎?”
鳳隨把他從洞口拽了上來,有些不大放心的上下打量他,“有外傷嗎?”
司空忙說:“沒有,沒有,我那是騙張鴻的,要不然沒有理由來這裡,他該懷疑了。”說到這裡,司空忽然覺得他跟他家大人簡直就是心有靈犀——他也在防著張鴻。
鳳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笑了笑說:“不光是因為張鴻這人不可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必須在這兩個人之間埋下一根刺。張鴻已經在這裡了……”
鳳隨攤手,眼裡浮起笑意,“還能找誰呢?”
這一次,司空聽懂了他的意思。
被皇城司盯上是非常麻煩的一件事,尤其盯著鳳隨的,還是兩個皇城司提點。更糟糕的是,這兩個人還是狼狽為奸的關係。
司空不關心這兩個禿鷲會不會心生隔閡,最終反目成仇,他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大人,”司空小聲問他,“火槍我們能不能帶走幾個?我想仔細研究一下。我覺得,這種設計,還有改進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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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張鴻:明明是老子先到的。
曹溶:哎喲,不好意思,重要物證是老子交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