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其實也有些舍不得放下李騫的琵琶,這琴實在難得。
他有些疑心自己心裡的這點兒舍不得讓人看出來了,所以變相的成全他一下。
司空愛不釋手地撥動琴弦,彈了一小段《茉莉花》,又彈了幾首他自己都已經忘記了名字的琵琶曲。
李騫笑眯眯的看他玩,又讚了一句,“渾金璞玉一般……就是多情了些。”
司空,“……”
李騫看著他戀戀不舍的將“青竹”交還給一旁的侍女,笑著說:“將離非要掛到老東西的名下,是惹了什麼麻煩嗎?”
溫娘子舌頭打結,不安的看一眼司空。
司空就猜到她是不便在師門長輩麵前說瞎話的意思。他咳嗽了兩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其實是我遇到麻煩,師姐是想幫我。”
他說的含糊,但李騫並沒有露出刨根問底的意思,隻是搖了搖頭說:“老東西人也不在,賴到他身上,也沒什麼用。你也不必那麼死心眼,要不就換個人考慮一下吧?”
司空愣了一下,首先想到的是李騫不希望有人給他的師兄添麻煩。但溫娘子悄悄戳了他一下之後,他反應過來,李騫這是在暗示他。
司空,“……”
司空有點傻眼。
李騫與他雖然是初次見麵,但到底也是比司空年長的人,如果直統統的拒絕……是不是不太好?
李騫將他猶豫的神色收入眼中,露出了幾分興味的神色。
司空糾結的看著他,“我能單獨跟您說幾句話嗎?”
李騫朝著周圍的侍女和溫娘子等人使了個眼色,這些人便都低著頭退了出去。
“說吧。”
司空覺得自己在辦傻事。儘管他直覺李騫這人並不是口是心非之人,但他的直覺,其實也隻是直覺,要拿它做依據,好像也不是那麼靠得住。
但箭在弦上,他似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如果我沒有理解錯您的意思,”司空看著他,不大確定的問道:“您是想給我當先生嗎?”
“才反應過來嗎?”李騫一樂,“我確實有這個意思……上了年紀的人呢,就不樂意約束自己,做事就難免隨心所欲了些,覺得你這孩子挺對我的脾氣……怎的,你是瞧不上我?嫌我名聲不好?”
司空忙說:“晚輩不敢。”
他這麼處心積慮的,可不是為了跑來得罪人的。
李騫不解,“不是瞧不上我,那你糾結什麼呢?”
司空就為難的咬著後槽牙提問了,“李老,我這二把刀的技術,您瞧上什麼了?”
李騫又笑了,歎了口氣說:“你這性子可真不像我……人活著,想做點兒什麼事,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我呢,就一心想收一個長得好看的徒弟,可以前遇見的那些想拜師的人,一個個都長得歪瓜裂棗一般,醜的很,我老人家一個也沒看上。”
司空,“……”
這,這麼隨意的嗎?!
不都說古代的人對於師徒關係特彆看重,師徒如父子嗎?
李騫欣賞著他糾結的表情,樂了一會兒,又說:“我剛才就說過,技巧可以練,但琴意難得。”
司空心想,老子也不知道啥是個琴意啊。
司空覺得他一張嘴根本說不過這老人家,便也不再迂回了,“我隻有一個問題,您跟九江門有什麼關係嗎?”
李騫一下就明白了。
李騫笑得有些意味深長,“你這小孩兒……挺有意思。”
司空有些苦惱的看著他,他其實不想這麼有意思啊。
李騫衝著他招招手。
司空識趣的朝他走了兩步。
李騫就伸手在司空的臉蛋上扭了一把,笑著說:“小小年紀,心思還挺多。你也不想想師父我是什麼樣的人,怎麼會跟那起子不開眼的匪類混一起去?”
司空,“……”
您是什麼樣的人,小的我真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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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李騫是個多才多藝的美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