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這一次是司空主動親近他的。這是表示他終於想通了?開竅了?不再堅持他那些有關身份地位的原則了?
或者,生死之間才意識到那些東西其實也沒有那麼重要?!
這個事實本身已經足夠讓鳳隨感到幸福了。
鳳隨忍不住把人抱的更緊一些,還低下頭在司空的發頂吻了吻。
司空應該昨夜在李騫那裡洗過澡了,頭發上還有未散的淡淡的竹葉香味兒,但這一天打打殺殺下來,難免會有灰塵。
不過鳳隨一點兒也不嫌棄。
他剛想提醒司空以後可以到他這裡來洗澡換衣服。他一個人住,身邊隻帶著一個書童,總要比營房那種環境方便一些……
結果他話還沒出口,一抬頭就看見貫節鬼頭鬼腦地站在內室的門口,滿臉都是見了鬼的表情。
他的眼神裡甚至還有一些懊惱,仿佛覺得眼下這局麵是因為他的失職才造成的。
鳳隨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出去。
貫節不是很想出去。他有些擔憂的看看司空的背影,懷疑司空是被自家大人強迫的。要不怎麼低著頭呢?
低著頭,一般是不想看見人的意思吧?
鳳隨的兩道濃眉就皺了起來,心想這小子吃錯藥了?
他不是很在意被這兩個書童看到什麼。本來像他們這種貼身服侍的下人,主人家的秘密就很難能瞞得過他們,所以貼身伺候的人才選的格外慎重,出身、品性都要考慮到。
以前看他和空青也算穩重,怎麼現在才發現這小子也挺沉不住氣?
貫節看到鳳隨皺眉,不敢再違拗,垂著腦袋退到了外間。
司空在鳳隨身上靠了一會兒,這才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又有些不好意思,“沒有牽到你的傷口吧?”
鳳隨笑著搖頭。
司空是沒看見他和貫節的眉眼官司的,鳳隨也不想讓他看到。
司空之前就說過要拉近兩個人身份上的差距這樣的話,要是看到有人關注他和上官走得近這種事,估計又要跟他疏遠起來了。
鳳隨就喊了一聲,“貫節,去看看三郎收拾好了沒有。若無事,請他過來一趟。”
貫節剛才就看出他家大人有些不大痛快了,不敢廢話,蔫蔫的答應一聲,出門去喊人了。
司空倒愣了一下,“剛才貫節在外麵?”
鳳隨知道他在想什麼,將他放開,伸出手替他整理有些歪扭的衣襟,輕描淡寫的說:“他剛才送華大夫出去……沒事的時候,他要替我守著房門的。你以為他能看到什麼?”
司空鬆了口氣,心想守在門外啊,那應該什麼都沒看到。
但這樣想的時候,司空又有點兒不好意思,覺得他們倆這樣,有點兒偷偷摸摸的,好像……不大正派似的。
大概職場就應該是個嚴肅理智、摒棄了感情的地方吧,所以在這樣的場合裡,任何與感情相關的事情都會有一種……禁忌的感覺。
真奇怪。
司空心想,剛才都不覺得有什麼,反而現在開始不好意思起來了。
“我以後……”司空乾咳一聲,努力擺出一副正經的麵孔,“會注意的……”
鳳隨一笑,“注意什麼?”
司空說不下去了,他瞪了一眼鳳隨,這種事情還要他說的明明白白嗎?
鳳隨就笑著歎了口氣,“司空,彆想那麼多……等下三郎過來,你也聽聽吧。遼人那邊,情況不大對。”
司空精神一振,他想到了白天那一場混戰,原本都以為這些人是蕭有德派出的先頭部隊,但先頭部隊都打起來了,後麵的主力軍居然始終沒有露麵,這就有些不尋常。
“是蕭有德?”
鳳隨搖搖頭,有些遲疑的說:“蕭有德的動向,斥候還在探。但我有一種感覺……我怎麼覺得蕭有德像是什麼人放出來的誘餌。”
司空聽的有些懵,“煙霧彈?”
鳳隨思索了一下,就理解了這個詞的意思。他點點頭說:“對,就是這種感覺。有人在放煙霧彈,想要掩蓋住另外的一些事。”
他想不明白,司空就更不明白了。他隻知道從遼人那邊來算,姓蕭、姓耶律的,地位都不低,蕭有德也必定是貴族出身。
或者,他身後還站著什麼能動搖戰局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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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失落的貫節:就一眼沒盯著,我家大人就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