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連忙答應。
阿保到門口來迎接寶珠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這一套流程他們都熟悉。馬房那邊也不能把什麼活兒都交給阿保來做,有馬夫呢。
阿保其實就是給馬夫打打下手,趁機對寶珠摸摸抱抱。
司空隨口問小廝,“大人那邊有什麼事嗎?”
小廝知道他說的大人指的是鳳隨,忙說:“大人那邊沒什麼事,不過剛才有人送了帖子來,小的給您送到住處了。”
司空愣了一下,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給我的?”
小廝點點頭,“正是。”
“搞錯了吧?”司空嘀咕,跟他有來往的人不多,金小五、謝六郎之流的熟人有事找他,會在門房這裡留個話,他們不會用帖子。
其他的,還能有什麼人呢?以前衙門裡的同事其實關係很一般,屬於公事上可以配合,但私底下不怎麼來往的那種類型。
再有就是鳳隨身邊這些人了。
他的交往圈子就這麼點兒大。
一路嘀咕著,等進了門就發現一張十分貴氣的名帖就放在進門處的矮櫃上。燙金封麵,裡麵的內容也簡單,寫著寅時四刻,太白樓設宴,請他賞臉一聚。
地下的落款是虞道野。
司空拿著名帖在左手的手掌上輕輕拍打,他想,虞道野是個什麼意思呢?請他喝酒,這是知道他要對付他,特意來探虛實?
或者就是想從他身上探一探鳳家軍的虛實?
最不可能的一種,應該就是想主動示好,跟他化乾戈為玉帛吧。司空心想,虞道野不傻,他一定也知道他跟慎國公府是絕無和解的可能性的。
李冬月可是他親自送上斷頭台的。
拋開這些,還能是什麼原因呢?
司空琢磨了一會兒,始終想不透。事實上他連虞道野是個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僅有的一次見麵,他還頂著一張沾滿了黑灰的臉排在隊伍的最後,跟虞道野隔著老遠呢。當時虞道野肯定連他的臉都沒看清楚。
司空叫來一個小廝,扔給他一塊碎銀子,囑咐他將虞家的帖子退了回去。
他跟這一家子都沒什麼好說的。
司空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的時候,前院有人來喊他,說國公爺請司小將軍去一趟前院的書房,說有客人來了。
前院書房,說的並不是鳳雲鶴的書房,而是他待客的地方。
司空一路上都在琢磨什麼客人是來拜訪鳳雲鶴,但順道又想見見他的?想來想去,符合這種條件的也隻有鳳雲鶴身邊的那群老人家:屠老、唐淩這幾個。
但這些人也沒跟著來西京……
司空頂著一頭霧水到了前院,被鳳雲鶴的親兵領著進去了。
前院地方不大,但院中種著幾株老鬆,樹乾筆直。樹下的小路也是橫平豎直,一目了然。襯得整個院落都有一種既規矩,又平穩大氣的感覺。
司空看到這樣的布局,有一種“國公爺故意裝出直白穩重的樣子給人看”這種感覺。
不過這種事隻可意會,說出來就不好了。
司空是下屬,到了上官的地盤上自然要規規矩矩。他進了門,眼風一掃,就看見鳳雲鶴坐在上首主位,旁邊坐著一個身著便服的中年男人。
麵貌沒敢細看。
司空微垂著頭跟鳳雲鶴行禮,就聽鳳雲鶴的聲音很是和氣的對他說:“司空,這一位是慎國公府的虞公爺。”
司空猛地一抬頭,視線正好撞進了一雙寒潭似的眼眸裡。
中年人麵容清俊,膚色微帶幾分病態的蒼白,兩道英挺的濃眉斜飛入鬢,整個人都顯得極有氣勢。
濃眉之下一雙利眼冷若寒冰。
司空曾在皇城司裡見過他一麵。去年元夜,他們一群人跑去皇城司打群架,後麵就是這個男人出麵,將兩方人馬給分開了。
司空還記得他當時的表現十分的不友好,一直在拿話嗆鳳隨。
時間過去這麼久,司空都快忘了他還見過這樣一個人了……原來他就是虞道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