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佑帝,“……”
一眾大臣,“……”
鳳雲鶴又說:“守在王府門口的,都是本王手下的士兵,他們最知道敵國細作的手段——在邊境,細作的花樣層出不窮,士兵們見到陌生人絲毫也不敢大意。如此,他們怎麼會像左相一般,能把陌生的老婦人迎進王府?”
這老東西還說的有理有據,不容反駁……
左光書在心裡罵道:奸詐!
他身後不遠處,小禦史梅子謙出列,開始反駁鳳雲鶴,“如果下官沒有記錯,王府的下人來回稟的時候,提過虞太夫人的身份。”
已知虞趙氏的身份,王府還是沒讓人進門。
鳳雲鶴臉不紅心不跳的答道:“這件事是這樣的,虞趙氏起初帶著人停到王府門口,這個階段,沒人知道車裡的女眷到底是什麼身份。後來,本王手下的遊擊將軍司空趕到現場,見有人圍堵王府,便讓人報了官,又驅散了圍觀的百姓。這個時候,虞趙氏才下了車。”
梅子謙懵了一下。
好,好像是這麼回事兒?
崇佑帝也擺出了洗耳恭聽的架勢。
鳳雲鶴說:“官家和各位同僚都見識過司空小將軍的火爆脾氣,當初他按捺不住怒火,跟虞趙氏在昭德殿就大打出手……可是這孩子牢記官家的囑咐,這一次見麵,硬是連一句重話都沒說,一切交給京畿衙門的衙役來處理。”
崇佑帝,“……”
鳳雲鶴說著說著還感慨上了,“司空小將軍確實忠心耿耿,官家的話牢記在心……雖然仇人相見,但他一直牢記官家的斥責,對虞趙氏沒有半分不敬。”
崇佑帝也無話可說,司空這一次確實非常冷靜,連話都沒說幾句,全程都板著一張臉。
鳳雲鶴攤手,又將話題拐了回來,“所以,等王府守衛得知虞趙氏身份的時候,衙役已經替兩邊做了排解,虞趙氏也表示不需要去衙門做進一步的調節……左大人說說,這個時候王府的下人難道還要攔著虞趙氏,不讓她回自己府裡休息,非要請她進王府休息嗎?”
左光書啞然。
其實他也清楚,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與鳳雲鶴沒什麼關係。但官家想要借題發揮,他也隻能跟在他身後搖旗呐喊。
崇佑帝沉默不語。
左光書隻能跳出來給他往回找場子,“不管怎麼說,王府門前發生這種事,鎮北王難辭其咎。”
陸陸續續有臣子附議。比起欺淩宗室,當然是自己家門前的地沒掃乾淨這種理由更正常一些。
當然,跟欺淩宗室相比,這種類似於“沒有看管好自己家門戶”的罪名就不值一提了。
鳳雲鶴痛快的認了下來,並表示以後一定約束好下人,將自己門前的一畝三分地管理得井井有條。
崇佑帝和左光書欲言又止。
左光書十分體貼的給鳳雲鶴補了一刀,“虞太夫人一把年紀了,在王府門前受了這般大的委屈……”
鳳雲鶴心想死老太婆自己找上門來的,關老子屁事。
但這個話是不能說的,至少不能在這裡說。
崇佑帝就歎了口氣,不大痛快的說:“姑母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不管怎麼說,也不該讓她老人家受這樣的委屈,還被人圍在街上指指點點……”
鳳雲鶴在心裡冷哼,這不是她自找的麼?!
但這話也同樣不能說。
“正是。”左光書這個狗東西連聲附和,還十分造作地擠出一臉難過的表情,“聽說虞太夫人受人指點,又被司將軍惡言挖苦,氣得暈了過去。老臣聽說此事,十分痛心。”
鳳雲鶴在心裡暗罵:痛心個鬼哦!
左光書越說還越動情了,眼圈都紅了,“……虞太夫人是有年紀的人了,聽說受了這般委屈,回家就病倒了。老臣也是有老母親的人呐,聽說此事,難過得吃不下飯。所謂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鳳雲鶴,“……”
這狗東西!
他還越演越來勁了!
左光書一番“肺腑之言”讓崇佑帝的臉色也緩和了許多,他歎了口氣說:“鎮北王罰俸三月,日後再不可如此疏忽大意。”
鳳雲鶴,“……老臣遵旨。”
左光書滿臉都是感慨痛惜的表情,“官家也是掛心長輩、看重王爺的意思。王爺,你切不可因此就心生埋怨呐。”
鳳雲鶴一臉肅穆的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老臣心內感懷,又頗為慚愧,日後一定好好約束下人。”
崇佑帝和左光書都露出欣慰的神情。
鳳雲鶴,“……”
他們還演個沒完了!
一群狗東西!
鳳雲鶴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生氣了。
他意識到崇佑帝絕對不會僅僅是為了給他的姑母出一口氣就來敲打他。虞趙氏的事,隻是小小的一隻觸角,而他們的算計還隱藏在幕後。
對於鳳家來說,或許,最艱難的時刻就要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