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珥的聲音猶如一記驚雷,是的,她死了,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會帶著我瘋玩,再也沒有人願意陪我抽煙。
吧啦的葬禮很簡單,吊唁的人,隻有吧啦的外婆,我,李珥,黑人。唯獨不見張漾。
“什麼時候走?”從墓地出來後,李珥問我。
“明天,你呢?”
“還沒定。”
“一起吧!”
“好!”
【十】
我恨張漾,但沒有找他報複,因為在吧啦下葬的那天,我在她的遺物裡,找到了一本筆記本,裡麵記錄的都是她與張漾的點點滴滴。
籃球場初遇的一見鐘情,“算了”酒吧的再遇交談,每日下班後的甜蜜相約……一字一句,無不在告訴我,她愛張漾,並且已經愛到了骨髓裡。
張漾讓她打掉孩子,她心痛,卻不恨;張漾罵她,她傷心,卻依舊愛他;就算倒在血泊裡,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流逝,她虛弱著喊叫的名字,仍是他。
傻女人!迷失在愛情中的可憐蟲。
我不知道張漾是否真的愛吧啦,但吧啦卻是真的愛他,沒有一個女人願意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受傷,所以,我放棄了去報複張漾的念頭。
但,在乎吧啦的又不止我一人,還有黑人,那個暗戀著吧啦的混混,那個總喜歡討好我探聽吧啦消息的少年。他從我這裡拿到了張漾的住址和手機號,他會否放過張漾,我就不得而知了。
張漾,我祝你好運!
臨走那天,我又去了趟許弋家,這一次,終於探聽到了他的消息。他去上海上學了,至於是哪所大學,沒有人知道。
回到上海,家裡仍是隻有我一個人,爸媽因為生意去了國外,得好幾個月才能回來。除了每日上學,我一有時間便會和李珥一起四處跑學校,打探許弋的下落。但連找了半年,仍是沒有消息。
這半年發生了很多事,尤他因為成績優異,去國外做了交換生,離彆那天,他向沒有血緣關係的表妹李珥表白了,李珥答應了,現在,他們兩個成了我們學校唯一的一對跨國的校園戀人。
轉眼就到了寒假,李珥和尤他飛回了江蘇陪家人過年,我呢,仍舊是對著空蕩蕩的房子,因為爸媽在香港的生意出了狀況,他們要去處理。這樣也好,我正好可以無顧及的尋找沒有回江蘇的許弋。
這一次,我換了尋找的地點,改成了舞廳和酒吧,沒想到最後找到他的地方,竟然是我家樓下的酒吧。
那天正好是除夕夜,和爸媽一起吃完年夜飯,我趁著他們看春節晚會,偷偷溜下了樓,隻因聽說樓下新開了家酒吧。
剛走進去,我就看見了他。他變了,變得比當初分手後,還要陌生墮落。他在做侍應生,在無數衣著暴露的女人間遊走,我愣住了,呆呆的看著他正摟著一個看起來快三十的女人,低頭吻著。
“許弋!”
聽到我的聲音,許弋僵住,他尋著聲音看到我後,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他把我手裡的酒奪走,換成了西瓜汁,“喝完這個,就回去!”
“我能和你談談嗎?”我說。
許弋輕笑:“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黎夏,你曾是我最好的朋友,但你不是救世主,你拯救不了我。乖,回去,好好過你的生活。”
說完,頭也不回的回到了剛才的那個女人身邊。
難道,曾經的那個靦腆溫柔的少年,真的回不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