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理完出院手續,夏心心跟著若白來到了鬆柏道館,剛進到院子裡,就有一群穿著白色道服的弟子圍了過來。
一個看起來像是八輩子沒有睡過覺的少年,盯著夏心心看了幾眼,用手肘戳向替夏心心拿東西的若白:“唉,這就是那個賴上你不走的飆車女漢子?”
“不要亂說。”
若白冷聲嗬斥了一句,胡亦楓聳聳肩,嬉皮笑臉地向夏心心伸出手:“你好,我叫胡亦楓,是鬆柏道館眾弟子的二師兄,也是我若白師兄的好室友。”
夏心心也禮貌地問好:“你好,我叫夏心心。春夏秋冬的夏,心心相印的心心。很高興認識你。”
胡亦楓嗬嗬一笑,打著哈欠閃到了一個女孩身旁。那女孩臉圓圓的,生著氣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隻憤怒的小鳥。等若白領著夏心心走遠了,女孩終於爆發了:“什麼人啊!連警察都說了,她摔斷胳膊是因為她逆向闖燈,她就是欺負我家若白師兄人好,不跟她一般見識。要是換成我,我就把她扔馬路邊,讓她自生自滅。還心心相印,我看是沒心沒肺。”
在鬆柏道館誰都知道,範曉螢是出了名脾氣火爆,腦袋缺弦。誰要是敢接近她最崇拜的若白師兄,她定會讓那個人好看!
胡亦楓笑得差點岔了氣,他嘖嘖嘴,對著範曉螢搖頭歎息:“範曉螢,你知道為什麼你從幼稚園到高中,一直都沒人敢追你嗎?”
“為什麼?”
胡亦楓一邊後退,一邊說道:“因為……除了有龍陽之好的,沒有人會喜歡一個男人。我勸你,還是學學你的閨蜜戚百草,淑女一點,免得到人老珠黃,也沒男人敢要你。”
範曉螢算是明白過來了,自己又跳進胡亦楓挖的陷阱了,她決定了,以後要是再同他說一句話,她就不姓範。
“胡亦楓,你給我等著!”
……
夏心心沒有想到,鬆柏道館的宿舍還挺乾淨。雖說是不及家裡,但對於她這個逃婚在外的天涯淪落人來說,這裡真的可以稱為豪宅了。
東西放好後,若白對正愜意躺在沙發上的夏心心說:“洗漱用品宿管阿姨會給你送來,下午一點是午飯時間,到時間我會給你送來。”
雖然若白說話時仍是麵無表情,但夏心心還是能感覺到他的貼心,相處多起,她知道若白是個好人,也開始後悔自己賴上了他。
夏心心低下頭,猶豫了好久,終於將壓在心裡的那句話說了出來:“對不起。”
若白愣了一下,他沒有料到夏心心會這麼說,就像胡亦楓說的那般,其實他也覺得夏心心有碰瓷嫌疑。
“你沒有對不起我,說到底,要不是我,你也不會摔傷。”
不說還好,這一說讓夏心心的負罪感又加重了。
二人相站而默,尷尬地氣氛把周圍的空氣都凝結了,夏心心假裝咳嗽,開口打破沉靜:“你……能不能借我一下你的手機,我想給我的家人報個平安。”
若白微微一笑,掏出手機給她後,轉身出了屋。
手機丟了,頭腦風暴了好幾天,唯一記得的清楚,又不怕出賣自己的,就隻有哥哥了。
等了好一會,電話那頭終於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你好,請問哪位?”
夏心心幾乎要喜極而泣:“哥,是我!”
“心心!死丫頭,你還真逃婚了,你知不知道你哥我擔心的每晚都睡不好覺。快告訴哥,你人現在在哪裡?有沒有被人欺負?身上有錢嗎?”
夏心心想,這個世界上,除了夏明揚,再沒有一個人會真心實意的對她。
“哥,不用擔心,我現在住的很好,就是人不太好。”
夏明揚的聲音又高了幾個分貝:“是不是生病了?有沒有看醫生?”
於是,夏心心將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夏明揚,夏明揚聽完後,非但沒有同情她,還把她狠狠地罵了一頓:“以後彆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手機丟了就丟了,哥給你買新的。”
“哥,我現在不想回上海,你能不能幫我把學籍轉到岸陽大學,我要在這裡讀完高三的最後兩個月。然後,再回上海讀大學。”
夏明揚沉默了一會,點頭答應:“這事好辦,隻要瞞著老爸就成。”
“謝謝!”
電話那頭的夏明揚有些難以置信,將近十八年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見自家老妹,用如此誠懇的感激語氣,對自己說謝謝。他欣慰地笑了起來:“對了,方廷皓家也就在岸陽,有空的話,就幫哥哥去看看他。你大可放心,我問過方廷皓了,他說他一直把你當妹妹。聯姻的消息宣布後,其實他也準備逃婚,誰知你連夜就跑了。”
呃!夏心心仰天長歎,早知道她就留在家裡了,沒準還能看幕方家少爺不忍包辦婚姻的逃婚戲碼。
可憐啊!可歎啊!
掛上電話,夏心心把自己的行李箱打開,將裡麵的衣服全都掛在衣櫃裡後,拿著那張還有幾萬塊錢的□□,跑出了鬆柏道館。
從銀行出來,她又進了專賣小型瓷器的禮品店,在裡麵看了幾遍,最後選中了一隻表情嚴肅的白兔,還讓店員用特殊染料在白兔的後背寫了幾個字。
抱著禮盒走著走著,夏心心突然意識到個嚴重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