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腦補的厲害,但事實上魏無羨他們這邊正在上演的所謂大戲,其實隻是出很普通的搶錢戲碼而已。
顯而易見,被搶的人是藍忘機。
要問嵞染為何會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對藍二公子行出如此雞鳴狗盜之舉?唉……此事說來話長,具體緣由得從昨兒她在碧靈湖查看情況,結果外好巧不巧地遇到又來作妖的溫家修士說起。
當時,天色自黑,靠著鬼魂生來便能夜間視物的本事,她於茫茫夜色中一眼便看到了陳老板口中那個穿著一身黑衣,鬼鬼祟祟哄騙小孩進城隍廟偷符的溫家修士。
藍忘機常給嵞染說,仙門修士身上多帶有驅邪除祟的靈符和法器,所以每次嵞染下山遊玩之時,他都會沉著臉嚴令她不論發生何事都不可與這些人有丁點的正麵衝突,即使人家已經把刀架她脖子上了都不可。
除非有他在。
嵞染拗歸拗,不過她還是很惜命的,有藍忘機的囑咐在,縱使心中再怎麼想衝上去跟那人乾上一架,但到最後她還是隻乖乖隱了身形遠遠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嵞染跟了那人一路,一直從城隍廟外跟到了碧靈湖最上遊,待踏出陣法結界,那人停下腳步,抬手摘掉了用來遮臉的黑布,露出一張英俊又討喜的年輕麵孔。
嵞染強忍住自個兒想上前摸他一把的衝動,開始注意起他的一舉一動。
而後,她便看到那人念念有詞地把從城隍廟偷來的符咒給化了。
起初嵞染還不大明白他在做什麼,不過很快她便知道了,因為幾乎是在符咒湮滅的瞬間,她便感覺到籠罩在彩衣鎮上方的滅靈法陣有了些許的鬆動,緊接著,那些原本安安分分隱藏在碧靈湖底的水祟們也開始蠢蠢欲動。一時之間,水蕩船翻,哀嚎遍地。
那少年似乎對眼前的景象很是滿意,看著看著他突然就笑了,露出一對陰測測的虎牙。
這下子嵞染是打死也不敢有摸他的想法了,為免自己不被人一符拍的魂飛魄散,她隻能默默退到一旁,假裝自己是隻任君采劼的小蘑菇。
聽到這裡,魏無羨疑惑了:“你說你躲到一旁裝死,那你怎麼又跑來給人賣蓮蓬了?還有……你這身衣服,嘖,也太招搖了吧!”雖然魏無羨總覺得自己的記人的能力差的驚人,但他敢保證,昨天突然下山之前身上穿的明明是姑蘇藍家的校服。
聞言,嵞染停下了在藍忘機身上胡亂搜摸的雙手,哀歎道:“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由於我學藝不精,再加上夜裡陰氣又重,我那藍氏隱身術隻維持了一刻鐘便被我體內暴漲的陰氣給自行衝散了,然後,我就叫薛洋發現了。”
“自行衝散!”藍忘機背在身後的右手猛的攥緊,“你可有傷到哪裡?”
“彆緊張,我沒事。”嵞染摸摸他的臉蛋,笑了笑:“你還不了解我嗎?論起逃命的本事,普天之下我嵞染若是敢稱第二,便絕無人敢稱第一。”說著,還不忘跟一旁的藍曦臣互動一下,“你說是不是啊,阿渙?”
“是嗎?”藍曦臣望著她,笑了,然後不著痕跡的轉移了話題,“若是我沒沒有記錯,忘機,昨夜叔父交代我們之時,他貌似說過陳老板帶給他的符篆,是嵞姑娘從溫家門生身上扒下來的。”
真是抓得一手好重點啊!
“呦,嵞染,看不出來啊,你小小年紀居然已經這麼厲害了,那薛洋我聽說過,是溫家的一個客卿,本事厲害的很,你能在他手下全身而退,我魏無羨佩服佩服啊!”
嵞染:“……”厲害個鬼!
真是一個不夠又來一個,同樣抓得一手好重點啊。
嵞染扶額,默默地瞟了眼藍忘機,果然,這孩子的臉已經板成了塊黑磚。
“好吧,我承認我撒謊了。”事已至此,嵞染見瞞不住,立馬認慫道,“我和他是交手了。”
何止交手,她還差點被薛洋用符篆打穿了命門,好在她逃命的本事不錯,沿著碧靈湖東竄西跑了沒幾圈便繞暈了他,並趁其不備將他捆成粽子丟進了碧靈湖,雖然最後還是讓他給逃了,但她也不是沒有收獲。
嵞染年紀擺在那兒,十四五歲的薛洋在他眼裡就跟奶奶瞅孫子似的,因此她也沒什麼好顧及所謂的男女之防,直接三下五除二就扒了人家的衣服。
她拖陳老板捎回雲深不知處的符篆,便是這麼得來的。
至於她為什麼會淪落到給人賣蓮蓬,罪過罪過,怪隻怪她當時光顧著搶東西,以至於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在碧靈湖,而非雲深不知處,大庭廣眾之下,多得是晚間出來納涼的平民百姓,其中便包括她用來丟薛洋的那片蓮池的主人一一春風樓老板娘,翠花。
翠花是彩衣鎮有名的潑辣貨兒,看到自個兒辛辛苦苦種的蓮池被嵞染當成垃圾糟踐,哪能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