嵞染張了張嘴,但張了半天卻不知道說什麼。
因著沒有記憶,所以即便她對藍翼所說的話是又驚又懼,可細細一想,她卻總有一種局外人的感覺,就像聽了一折以她為藍本的精彩評書,熟悉歸熟悉,但更多的卻是一種置身事外的茫然。
最後,她什麼也沒說。
藍翼像是早就料到她會做出這般反應,並未表現出多少失落,默了半晌後,她直起身,又踉蹌回到了古琴旁。
緩緩落座,她抬手輕輕一撫。
“錚~”琴弦顫動,發出沉悶的聲響,與此同時,藍翼之前從藍忘機那裡拿出的陰鐵也湧出了絲絲黑色怨氣。
嵞染下意識的伸手去抓陰鐵,奈何終是晚了一步,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藍翼將她殘存的靈識獻給了陰鐵。
之後發生了什麼,嵞染已經不在意了,因為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藍翼靈識散去前留下的一句話,她說:“你記憶有損非是人為,啟仁將你養的很好,不出半年你便可痊愈。另外,城隍廟中已無阿梨的氣息,想來應是香火受夠已經轉生為人,我知你放不下她,待日後記起一切,你可以去尋尋她,算算日子,她今年該有十八了。”
城隍廟?香火?轉世?
縱是嵞染反應再遲鈍,她也聽得出,藍翼口中說的阿梨是何許人也。
那是城隍廟裡供奉的那尊泥封塑像啊!
嵞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寒潭洞裡走出來的,反正當她從思緒中清醒回神時,她人已經躺在了靜室。
耳邊是沉靜悠揚的清心音,嵞染笑著抬頭,果然在床榻的不遠處,看到了正垂眸專心彈奏的藍忘機。
燭光搖曳中,嵞染喚他:“阿湛,我睡了多久?”
藍忘機沉聲道:“三天。”
嘖了句真久,嵞染又問:“魏無羨回去了?”
“嗯。”藍忘機應道,“叔父交代,要你近幾日不要再去寒潭洞,那裡陣法雖破,但靈力還未全散,你體質特殊,呆久了有害無益。”
“知道了。”嵞染笑笑,扶著軟榻起了身。
藍忘機見狀,忙三步並作兩步扶住了她。
“放心,我沒事。”回以他一抹安心的笑容,嵞染撥開他的手,兀自倒了杯水給自己。
等嵞染連喝了三杯後,藍忘機才又坐回原位,繼續彈起了忘機。
嵞染默默看著他,不知為何,此情此景下竟讓她忽而有了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阿湛。”嵞染遞給他一杯清茶,“陰鐵之事,你叔父和兄長是何打算?”
藍忘機垂眸:“叔父和兄長的意思是靜等。”
“等岐山溫氏?”
“嗯。”藍忘機點點頭,“往年藍氏教學,岐山溫氏從未有人來過,今年他們不請自來,又屢次三番咄咄相逼,叔父猜測應是與寒潭洞中的陰鐵有關。”
溫家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嵞染其實一早就看出來了,隻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此番來雲深不知處竟是為了陰鐵。
陰鐵有靈,四方鎮之。嵞染想到這句流傳已久的傳言,突的笑了:“看來,岐山溫氏是打算重聚陰鐵,與日同輝了。”說完,她又轉頭看向藍忘機,“阿湛,岐山溫氏野心昭昭,若他們真如你叔父猜測的那樣,是因尋找陰鐵才來的雲深不知處,那雲深不知處的太平日子也不久了。”
藍忘機許久沒有說話。
他的反應讓嵞染有些意外,換作平時,對待她的疑問,藍忘機即便心中不願回答,嘴上不說,怎麼著也會搖個頭表示一下,但這次……藍忘機安安靜靜的,手下撫琴的動作也一直未停。
嵞染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懂自己的言下之意。
作者有話要說:我想說,評論什麼的我其實都看得見,所以不要吝嗇大膽留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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