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少年(1 / 2)

永遠在一起?!

嵞染愣了:“為什麼會許它呢?”

藍忘機把頭轉到一邊,思考了一會後,糯糯道:“因為兄長說了,你很好。”

嵞染嘖嘴:“哪裡好?”

“哪裡都好。”藍忘機歪頭看她,半撐的身子因為酒醉的緣故有些搖搖欲墜。

嵞染嗬嗬一聲,抬手就往他腦門呼了一掌:“你可拉倒吧!你個沒良心的,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兄弟倆在打什麼如意算盤,你們就是想讓我永遠留在雲深不知處,好幫著帶孩子是不是?”

丫的,幸虧她這人很有自知之明,不然還真就差點傻傻的信了這孩子是因為舍不得她才許的願。

嗬,男人!

藍忘機正醉著,反應有些遲鈍,等嵞染話音落了差不多有半刻鐘,他才後知後覺地伸手揉了揉自個兒發疼的額頭。

嵞染斜眼看著,見他自己手下也沒個輕重的亂揉,她當即便泄了氣。無奈搖頭一笑,她再次上手為其解去外衫。

這一回藍忘機倒是乖乖從了。

“阿湛真乖。”糊弄性的誇讚一句,嵞染又道,“時辰不早了,阿湛,你該休息了。”

藍忘機眨眨眼,露出一副我不是很懂你在說什麼的模樣。

嵞染看著看著,忍不住笑了。

說句實話,跟小時候那個隻知道跟在她身邊一個勁的喊“嵞姨”的小蘿卜頭版藍忘機相比,嵞染其實更喜歡現在喝醉酒的藍忘機。

姑蘇藍氏家教森嚴,所以自打藍忘機開了靈智以來,他和藍曦臣就一直被關在靜室或是藏書閣讀書寫字,就連言行舉止也都是嚴格按著家訓所列的標準學習著。最開始來雲深不知處的時候,嵞染也不是沒質疑過藍啟仁對藍家兩兄弟的嚴苛程度,但都被嵞卿和青蘅君勸下了,她當時很不解,隻當他們是為了那句所謂的“嚴師出高徒”。

後來,藍忘機和藍曦臣漸漸長大,不負眾望,他們果然長成了雅正端方克己守禮的模樣。也是直到這時,她才終於明白,藍啟仁青蘅君他們之所以會如此狠心的對待兩個孩子,不過是在用他們認為最蠢卻也最有效的辦法,來阻止上一輩的悲劇在他們兄弟二人身上發生罷了。

作為外人,嵞染不好去批判他們的做法是對是錯,但她始終覺得,將這樣沉重的期許放在兩個孩子身上,未免也太過殘忍了些。

殘忍到隻有在喝醉後才能做一些普通孩子習以為常的童年趣事。

想到這裡,嵞染望藍忘機的眼神不由又多了幾分心疼,不過心疼之餘,更多的卻是無奈。

輕柔舒緩的呼吸聲緩緩交替著,藍忘機已然是進了夢鄉。

搖頭輕歎一聲,嵞染湊上前幫他脫去了鞋襪。

待一切收整妥當,時辰已近醜時。

熄掉燈,嵞染散開靈識,鑽進了床頭的抹額。

宿醉的結果是頭疼。

到了第二天,當藍忘機摸著隱隱作疼的腦袋從床上起身時,嵞染已經給他熬好了醒酒湯,示意其喝下後,嵞染又讓小二給他端了吃食進來。

冬日裡的吃食冷的很快,藍忘機卻是遲遲不肯動筷。

見狀,嵞染蹙了眉:“怎麼不吃?是不合口味嗎?”

藍忘機深色複雜:“我……昨夜我可有說什麼越矩的渾話?”

嵞染聽得出他有些緊張,看來,對於自己喝醉酒後會性格大變到奔放不羈這事,他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然,她是絕對不會說實話的。

“哦,也沒說什麼。”摸鼻一笑,嵞染盛了糯米粥給他,“不過是說了些什麼你很好很喜歡之類的。”

嵞染存心逗他,哪知,藍忘機聽了之後,竟是陡然變了臉色。

嵞染懵了,眼睛眨都不眨地直盯著他。

四目相對,藍忘機又往後退了幾步。

嘖,有點尷尬!還好,就在這個時候,屋外適時響起了聶懷桑吊兒郎當的試探:“嵞染姐,藍二公子,你們起了沒啊?”

“醒了醒了!”嵞染應的那叫個快啊。聶懷桑,我感謝你八輩祖宗!

“那個……阿湛啊,你先吃著,我去瞧瞧他們,半個時辰後咱們樓下大廳見。”說走便走,話音一落,嵞染便一陣風似的從二樓窗口跳了下去。

“小心!”藍忘機下意識出聲去提醒,可惜他還是晚了一步,樓下已經響起了一陣雞飛蛋打的霹靂乓啷,和正巧推著食材經過的客棧小二嗚呼哀哉的歎息聲。

“……”藍忘機默默掏出了錢袋。

半個時辰後,城東,蒔花苑。

“我說嵞染姐,你確定這裡真的有陰鐵?”魏無羨一臉懷疑的打量著眼前的一切,雜草遍地,枝蔓亂竄,斑駁的女兒牆上更是青蘚遍布……這般荒涼之地,怎麼看都不像是會有陰鐵在此。

“要你找你就找,哪來這麼多廢話!”嵞染還在為自己損失了十兩銀子懊惱著,哪有閒心去給他從頭解釋,於是便糊弄道,“陰鐵之間都有感應,方才阿湛給老板賠錢時,你難道沒看見他乾坤袋裡的陰鐵有所異動嗎?”

“……”魏無羨撓頭,彆說,他還真沒看見。

藍忘機摸著自他今早睜眼開始便無任何反應的乾坤袋,沒有說話。

聶懷桑也選擇了沉默。

一通好找,最終,四人隻在一堆燒焦的花叢中,找到了一根黑色的翎羽。

“這是……”聶懷桑盯著翎羽細看了一會兒後,神色驀然凝重起來,“嵞染姐,這好像是梟鳥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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