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弘暉的額頭,竟比昨日還燙手。玉珠壓下心中的不安,輕輕的撫了撫弘暉的臉蛋,“我們弘暉可要快點好起來,彆讓額娘和九嬸擔心。等你病好了,九嬸帶你去吃好吃的,帶你去玩好玩的。”
“好,九嬸說話可要算話。”弘暉有氣無力的應道。
“君子一出,駟馬難追。”
“福晉,藥熬好了。”齊嬤嬤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走了進來,玉珠隔著老遠都能聞著苦味。烏拉納喇氏雙手顫抖著端著藥碗,藥湯灑出了不少。“我來吧,四嫂。”玉珠托住了烏拉納喇氏的手,從她手裡接過藥碗,又吩咐齊嬤嬤扶著四福晉坐到一旁休息,這才開始給弘暉喂藥。
這藥光從顏色上來看,玉珠就知道是極苦的,更彆說它本身就散發著極重的苦味。弘暉卻隻是皺了皺眉頭,就咽了下去。“額娘,九嬸彆擔心,弘暉乖乖喝藥會好起來的。”玉珠微笑著點了點頭。
待弘暉睡了過去,玉珠再一次摸了摸弘暉的額頭,總算比先前沒那麼燙手了,這才將懸著的心放回肚子裡。四福晉烏拉納喇氏也冷靜了下來。玉珠思來想去很久,還是將窗戶打開了。
“四嫂,這屋裡這麼悶,連我都覺著難受,更彆說弘暉了,況且他又生了病,更應該透透氣才對。”看著桌上的熱茶,玉珠覺著有些話還是要和四福晉說清楚才好。“四嫂,弘暉現在發著熱,可以多喂他喝點熱水,排汗解毒,對弘暉是極好的。茶水一類還是少碰,我小時候發熱的時候,額娘都不會讓我喝茶的,說是會病情反複。”
烏拉納喇氏從來沒想過玉珠會和她說這麼掏心窩子的話,生活在皇家,每個人的交好都是流於表麵的,能夠交心的甚少。玉珠這是實打實的本著為她好,為弘暉好才會說這些話。說句不好聽的,自家後院那些個女人,哪一個不是盼著弘暉出事才好。良久才開口:“九弟妹說的是,我都記下了。”
待胤禩四人離開後,胤禛這才將八貝勒胤禩所說的細細告訴烏拉納喇氏。烏拉納喇氏的眼淚直愣愣的往下掉,“是誰怎麼歹毒的想要害我的兒?”趴在胤禛懷裡哭了好一會,突然想到了什麼,“難怪昨個兒九弟妹打翻了暉兒的蛋羹,又換了碗羊奶給暉兒。今日還提醒我彆讓暉兒飲茶。”
胤禛握住烏拉納喇氏的手,“暉兒這事多虧了九弟妹得好好謝謝她。”烏拉納喇氏點頭應道:“我都懂的。”若不是玉珠,弘暉這條命保不保得住都說不準,對玉珠心存感激的同時,烏拉納喇氏恨透了背後設計這一切的人。胤禛也是極為生氣的,自己的嫡長子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設計,這口氣如何能咽下。自己的子嗣本就不多,暉兒又一直是自己悉心教導的,差一點就丟了性命。
查,必須得查他個水落石出。
沿著現有的線索探查下去,最終查到了太子府上的幾個丫鬟,自己府上幾個丫鬟身上,便再無所獲。甚至最後連這幾個丫鬟都咬舌自儘,讓人抓不著一點頭緒。真正的凶手還一點影兒都沒見到,這不是明擺著打四貝勒的臉嗎。胤禛索性將弘暉身邊的人全部換成自己的心腹才算安穩。
這事兒也就算暫時告一段落了,胤禛和烏拉納喇氏心裡有沒有放下那可說不準。反正胤禛扭頭就進宮和德妃說了此事,告訴了德妃自己也好有個照應。
弘暉本就是胤禛的嫡長子,這次病了這麼久,德妃也是知道到,隻是沒想到竟是他人設計至此。前不久康熙來她宮中時都曾關心過弘暉病情,這一次康熙來到永和宮,德妃也不敢隱瞞,將整個事情的原委,委婉的告訴康熙。康熙是什麼人,就算不說康熙稍微用心一查不就什麼都清楚,可到時候降罪下來,吃苦的可是她啊。
康熙臉色陰沉,皺緊了眉頭,老四這幾年子嗣著實不多。“這次大選中,再挑個合適的給老四。”康熙沉吟了一會,“選個老實的。”老四後院裡的,都不是簡單的。
青綠色的身形匆忙的走到屋前,略微焦急的叩著房門。
“進。”
走進屋內,依舊是帷幔遮眼,依稀隻見身形。“主子,今日八貝勒和九阿哥十阿哥來了貝勒府探病走後,貝勒爺查出了我們的人,任務也失敗了。現在,都死了。”小丫鬟一直低著頭,不敢將頭抬起來
“什麼!”帷幔被猛地一下掀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鈕祜祿毓婉抓起小丫鬟的衣襟,“煙霞,你再說一遍!”煙霞僵直了身體不敢看鈕祜祿氏,醞釀再三才開了口:“任務失敗了,人,都死了。”
為什麼會這樣,究竟是哪裡出了錯,上一世弘暉不就是這幾天死的嗎?為什麼任務會失敗。鈕祜祿氏開始思考問題所在,煙霞說是胤禩他們走了後,貝勒爺才開始查探,那一定是胤禩他們說了什麼。想到這兒,鈕祜祿氏挑了挑眉,狠狠的拽緊了衣角。胤禩我們來日方長,你可是有把柄在我手裡的。
康熙四十三年六月,錢綸光之女錢氏指給胤禛為格格,由一頂小小的轎子抬進了禛貝勒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