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裴如昔,她隻和蘇傾容見過一麵。
蘇傾容見到她之時,思緒起伏,差點被魔念把持心智,洗髓湯也是見了裴如昔才賣的。
為什麼蘇傾容如此在乎裴如昔呢?
蘇傾容還沒醒來,蘇氏一家子猜來猜去,猜到最後懷疑蘇傾容被奪舍。
“小容一向天真單純,哪裡會有這麼重的心思?”
“小容跟那裴如昔素不相識,突然間怎麼會仇恨不曾謀麵的裴如昔?若小容被奪舍,裴如昔可能也被奪舍了,她們倆是仇人!”
“若她們倆是仇人,為何奪舍裴如昔的人沒有刻意針對小容?假使小容被奪舍,小容也沒怎麼針對裴如昔?這個猜測不靠譜。”
“小容自己肯定有問題,我們辨不清她是否被奪舍,等她醒來問清楚便是。她看著不是很聰明的樣子,試探試探,說不定能試探出來。”
於是,蘇傾容醒來後休息了一段時間,便遇到家人隱蔽的試探。
初時她沒有察覺,隨著被試探的次數逐漸增多,她感覺到家裡人暗藏的擔憂,把三年前的話翻了出來:
“我重生了,裴如昔前世欺我害我,我恨她。”
“那你為何不殺了她?”蘇輕寒假設蘇傾容說的話是真的。
“我……”蘇傾容猶豫著,“殺她……殺她是容易,可殺她太便宜她了,我要讓她眾叛親離,不得好死!”
她神色猙獰,把蘇氏一家子驚得不輕。
蘇氏一家子背著蘇傾容商量許久,覺得蘇傾容的重生可能是機緣巧合之下夢見了未來。
但未來變化莫測,蘇傾容既然夢見未來,夢中的未來肯定不是現實的未來。
蘇傾容卻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夢中的裴如昔是她仇人,她把現實裡什麼壞事都沒有做的裴如昔當成仇人。
若是相助蘇傾容殺了現實裡的裴如昔,先不論她能否紓解鬱氣,入夢更深是無法避免之事。
他們得想辦法教蘇傾容認清楚夢境與現實的不同,將她從夢境中喚醒,否則她會被夢境束縛至死。
老太爺歎氣:“順其自然吧。小容要對付裴如昔,由她對付,我們不要幫她。裴如昔被小容視作仇人,我們提醒她小心,請她寬容。若是二人結仇,裴如昔要害死小容,我們肯定是護著小容的。”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蘇氏族長眸光閃爍,心裡有了幫助女兒走出夢境的辦法,說:“小容夢裡的裴如昔害死了小容,小容憎恨之人正是夢裡的裴如昔,她知道夢境和現實不同,故而沒有下狠手殺了裴如昔!”
族長夫人表示讚同:“你猜對了。”
族長道:“如果現實中的裴如昔像夢裡的裴如昔那樣,針對小容、害小容,小容殺了她應該可以紓解心中鬱氣!”
老太爺看著自己的兒子,沒有問裴如昔不針對也不害蘇傾容怎麼辦,道:“你瞞得住小容,儘管做。你沒有瞞住小容的信心,勸你不要弄虛作假欺騙小容。”
族長說:“裴如昔若是個好的,無論我如何誘她針對小容,她都不會做出針對小容的事。裴如昔若是個壞的,我不誘她,她也會害了小容。”
老太爺沒說話。
族長夫人想到裴如昔過了年才七歲,不一定知道什麼是善、什麼是惡,誘她針對蘇傾容有教唆之嫌。可是裴如昔是陌生人,蘇傾容是她的孩子,她最終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默認了教唆裴如昔針對蘇傾容的決定。
蘇輕寒隻比蘇傾容年長五歲,沒有參與議論,也沒有被允許旁聽。
……
……
不得不說裴向榮買的洗髓丹品質極佳,梁佳楠在洗髓過程中疼得如同去了半條命,洗髓完成後渾身輕鬆,體內的雜質排出了大半,妨礙修為晉升的丹毒也排出一半。
她運轉心法,高興地說:“修煉速度比服用洗髓丹前快了兩成!”
裴向榮為她高興。
梁佳楠想到裴如昔,問他:“昔昔呢?洗髓那麼疼,昔昔沒吃過苦,受得住?”
不提昔昔還好,提及昔昔,裴向榮的臉色變得古怪起來,說話的語氣也很微妙,還咬緊了牙關:“老子五百塊靈石買來的洗髓丹白給她吃了!”
梁佳楠不解:“昔昔怎麼了?”
裴向榮捂著抽痛的心,恨恨地道:“昔昔那小混蛋自從測出七度水靈根,一日三餐皆是靈膳,不食用凡物,體內本來就沒有多少雜質。她修煉的心法也特殊,能夠讓血肉之軀保持純淨無瑕。老子的洗髓丹進了她的嘴,她就跟吃了糖豆似的,什麼反應都沒有給老子!老子快被氣死了!”
“這個……”梁佳楠沒見過這樣氣急敗壞的裴向榮,安撫他道,“夫主莫要生氣了,生氣傷身又傷神,百害無一利。”
“嗚!”裴向榮把自己埋在梁佳楠懷裡尋求慰藉。
梁佳楠幫他順氣,柔聲說道:“洗髓丹已經被昔昔吃了,昔昔沒法吐出來,她自己估計不知道吃了洗髓丹沒用。”
裴向榮暴躁:“她知道的!她每天修煉心法,她能不知道她修煉的心法有什麼用?小混蛋!小混蛋!昔昔就是個小混蛋!天天跟疼愛她的阿爹作對!”
梁佳楠像抱著一個大孩子一樣抱著他,“我的夫主啊,昔昔是你女兒,你罵她小混蛋,豈不是自己罵自己大混蛋?”
裴向榮愣住了。
梁佳楠又說:“洗髓丹你買了兩顆,一顆給我吃,一顆給昔昔吃,甭管昔昔吃了洗髓丹有沒有反應,那顆洗髓丹都是她的。你舍得送她洗髓丹,彆心疼了,心疼了也沒有用。”
裴向榮沒有被她安慰到,委屈地在她懷裡控訴道:“嗚嗚嗚嗚!你偏心昔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