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來財的殺意隱而不露,可是她有著築基修士的敏銳感知,他的企圖瞞不過她。“柳蘭芝”也動了殺心,無論李來財是不是李解語的弟弟,他都要死。
想害自己的人,寧可殺錯也不能放過!
她的陰狠神色映入裴如昔眼內,裴如昔靜默片刻,說:“他認出你了?”
“柳蘭芝”思考著殺掉李來財的最佳方式,道:“他倘若認出我,那麼他更應該舍去性命陪語兒。”催促裴如昔,“還不動手?”
裴如昔望向售車外的李來財,他在用眼角餘光窺視獸車,小心地不與她對視。
當她放開修士的感知,能清晰聽到他的心跳頻率比正常情況快,能清楚看到他的毛孔滲出一絲絲的汗,還能讀懂他的緊張情緒和壓抑的興奮感,以及深藏在他心裡的仇恨、殺意與猶豫。
他仇恨“柳蘭芝”,他的殺意指向“柳蘭芝”。而“柳蘭芝”今天第一次和他見麵,他的仇恨和殺意從何處來?
裴如昔說出結論:“他可能認出你是我的阿爹了。”
“柳蘭芝”看著她,嫌她做事磨蹭,殺個人也不乾脆。
她看著“柳蘭芝”,道:“阿爹,李來財視你為仇人,視我如路人。”
“柳蘭芝”的表情登時沉了下來,尖銳地質問:“所以你坐視我被他弄死?裴如昔,老子真心對你,你用這樣的狼心狗肺回報你老子?”
裴如昔沒有坐視“柳蘭芝”被李來財弄死,“柳蘭芝”的指責無法觸動她的心,她說:“阿爹,你失態了。”
“呼”
“柳蘭芝”也意識到質問的語氣太激動,閉目深呼吸數次,睜開眼睛說道:“昔昔不要把阿爹講的氣話放在心上。柳蘭芝是瘋子,阿爹被她的身體影響,講話不過腦。如有傷到昔昔之處,還請昔昔體諒。”
她朝裴如昔笑,略顯討好。
裴如昔感覺到她的不甘和憋屈,沒有笑回去,轉移話題道:“阿爹,李來財或許對你起殺心,但他不一定會下殺手。他的米鋪依靠著他外甥才能在錦坊開下去,你是他外甥的父親,害死你弊大於利,透露你的現狀同樣弊大於利。”
“萬一他什麼都不顧,一心殺我呢?”裴向榮問,“萬一他今天不殺我,明天殺,或者後天殺,我難道要天天防著他?”
受困於凡胎濁骨中,失去修為和實力,裴向榮的身心充滿了不安,急於鏟除所有看得到的威脅。
他的心態裴如昔能猜到,她從儲物袋裡拿出墨和白紙,用法術化墨條為墨汁,將墨汁潑在白紙上。墨汁變成一個個端正工整的黑字,洋洋灑灑七八頁,被遞到“柳蘭芝”麵前。
“柳蘭芝”:“這是什麼?”
裴如昔道:“清靜經。你自己說的,你受到身體的影響,識海中雜念叢生,需要清靜。”
“柳蘭芝”無語。
片刻,她接過《清靜經》默默地看了起來。
昔昔是裴向榮的女兒,需要裴向榮庇護,裴向榮隕落了於昔昔有百害而無一利。“柳蘭芝”靜下心思索,認為昔昔是最值得她信任的人,勸說自己給予昔昔信任。
獸車不緊不慢地向前行駛,李來財騎著馬不緊不慢地跟隨獸車,與獸車一同回到白石鎮。“柳蘭芝”答應去他家做客,車夫將車趕到他家門口,吆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