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紙鶴飛來,翅膀扇了一下裴成烈的耳朵,發出裴如昔的聲音:
“三哥哥不用來魚塘喂魚了,回去睡覺吧。阿寶哥哥剛喂完魚,小誌哥已經送他回秀園東側院休息。”
裴成烈聽得不清楚,又聽一遍,聽到小誌哥送阿寶回去休息,心裡泛酸。
阿寶有小誌哥和裴如昔關心,他孤零零的無人陪伴,太可憐了。
次日,阿寶發現裴成烈跟自己鬨彆扭了,怎麼哄也哄不好。
他索性不哄,就這樣和裴成烈僵持著上了四天學,第五天回家休沐。
裴成烈討厭阿寶,道:“彆去我家住,你落在我的東西都拿走,我不和你好了!”
阿寶搞不懂他為什麼生氣,說:“還去喂魚嗎?我們請如昔妹妹教訓林氏那些臭蟲,不能不幫如昔妹妹喂魚……喂魚的法術你還記得吧?”
“沒忘記!”裴成烈惡聲惡氣地說,“你忘記了我也不會忘記!”
“你能不能好好地說話?”阿寶是有脾氣的,“再這樣說話,我會打你的。”
“來啊!你打我啊!”裴成烈挑釁他。
兩兄弟鬥著嘴來到魚塘,裴如昔劃了兩百條魚出來,問阿寶:“你要不要喂魚?”
喂魚是苦差事,阿寶不想喂魚,但他看了看不知喂魚辛苦的裴成烈,說:“我要和小烈比一比誰喂魚更快。”
裴成烈鬥誌昂揚:“等著瞧,你會輸在我手裡!”
他的鬥誌在一刻鐘後被魚吃掉了,人也躺了下來,身上見汗,累得一個字也不想說出口。
阿寶躺在他身邊,道:“現在你知道了吧?喂魚不容易,如昔妹妹也不容易,有些事你得做過才知道它有多難。呼真累啊!”
裴成烈偏頭看堂哥,看了很久,不想和他鬨脾氣了。
他不容易,堂哥同樣不容易。
兄弟二人和好,互相鼓勵著喂完魚,倒在隨波逐流的船裡夢周公,隔天手拉手地去林氏學堂上課。
此日是林永森的頭七,林氏祖宅的大門掛上了兩盞白燈籠,仆人們或是戴上一朵白色的紙花,或是在胳膊上綁一根白紗。林氏族長換上黑衣,林氏族人不得穿鮮豔的顏色,全祖宅至少二十一天不得吃肉。
沉重的氣氛浸泡著林氏祖宅內外,學堂裡的孩子不敢放肆歡笑,裴成烈與阿寶絞儘腦汁也找不到機會把林六等欺負他們的孩子約出去玩耍,唯有老實上課。
他們不關心林永森是誰殺死的,因親身體驗過喂魚的難,知道裴如昔的修為皆是刻苦得來,修煉比從前認真了一點點,學習也比從前多了一兩分專心。
學堂的先生、裴玉夏等人一致覺得兩兄弟懂事了,讚揚的鼓勵的話毫不吝惜地講給他們聽,樂得鮮少受到誇獎的兄弟二人把一點點進步變成了更大更多的進步。
到了五月下旬,裴成烈晉升煉氣五層,閉關的阿爹立刻送他一套法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