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耳環僅此一對,給我三塊靈石,你就能帶走。”
男修準備試戴耳環,未戴上,滿含威脅意味的注視從旁邊投來,他打了個哆嗦,僵硬地望向裴向榮,聲音發顫道:“前輩?”
裴向榮沒說話,目光冰冷。
男修退縮,放下耳環,快速遠離。
耳環躺在盒子裡的紅色絲絨上,裴向榮想伸手又礙於麵子,畏畏縮縮的,看得旁觀的裴如昔嘖了一聲。
梁佳楠拿起耳環,道:“昔昔,不要嘲諷你阿爹。”
她扶著裴向榮的一邊肩膀,踮起腳用法術把耳環固定在他的耳垂上,說:“夫主,不是我誇你,你戴這個耳環其實挺好看的。”
“沒故意騙我?”裴向榮不適應地晃晃頭,耳環隨著他晃頭的節奏微微擺動,他豎起一麵水鏡,在鏡中看到一抹跟著他的透明虛影。
那是柳蘭芝。
她說:“夫主彆戴這個耳環,你戴耳環的樣子像極了女人。”
裴向榮避開她,默念鎮壓邪魔的道經。
“昔昔,替我付錢。”裴向榮不想壓抑喜好了,他俊美無儔,淡妝好看,濃抹也好看,嘲笑他的肯定是嫉妒他。
逛完錦坊再逛回字街,裴向榮收獲了一大堆東西,梁佳楠斥高價買下一隻鏽跡斑斑的小鼎,裴如昔沒有買任何物品,被阿爹阿娘送了一套十二隻精致的娃娃。
在靈氣濃鬱的寬闊洞府裡,裴如昔把十二隻娃娃和梁佳楠送的三個娃娃放在一起。十二隻娃娃不會跑動,被三個靈活的娃娃推倒,當成座椅。
阿娘做的娃娃有嫉妒心?
裴如昔哭笑不得地把三個娃娃拿開,挨個敲它們的頭:“不許欺負彆的娃娃。”
娃娃朝她扮鬼臉,她將十二隻娃娃放進單獨的水晶盒子裡充當擺設,任由三個娃娃在洞府裡跑來跑去。鋪開一張空白符紙,裴如昔無視娃娃弄出的動靜,凝眉畫符。
宗族缺乏她需要的符道知識,她根據珍寶樓買來的符籙推導畫法,臨摹《上善若水》記錄的符籙,隱約觸到難以提升的瓶頸。裴八叔給不了她指點,建議她找彆的符師討論,或許能得到一定的啟發。
落霞城沒有二階符師。
李瑤製作的三階劍符是將劍氣封存在符紙內,方式簡單粗暴,毫無技巧可言,與她探討畫符是討論不了的。
畫完一道符,裴如昔撣了撣符紙,翻開講陣法的書。
……
……
蘇傾容在緋瞳的幫助下潛入蘇氏祖宅,放下家書,偷偷摸摸地離開。路過錦坊時,她臨時起意,來到珍饈美饌樓吃飯。
許韶在戲台上彈琴,她撐著腮幫子傾聽,聽到一半,跟緋瞳說悄悄話:“在我的前世,許韶請求樂聖指點琴藝,樂聖以他不適合樂道拒絕指點,你猜後來怎麼著?”
緋瞳猜測:“他放棄樂道?”
蘇傾容咯咯笑:“我不知道他是放棄樂道還是自暴自棄,原先他彈琴我是喜歡聽的,等到樂聖否定他的樂道天賦,他的琴聲變得極度難聽。”
“那是夢境。”緋瞳說,“你的夢隻是未來的一種可能。”
“我知道,我隻是和你說個趣事而已……”蘇傾容略緊張,撐起的手放下,“許韶他是不是在看我?”
又一個不認真聽他彈琴的家夥,他演奏的樂曲真有那麼差嗎?
想到裴如昔吃掉的糕點和親口嘗過的美味糕點,許韶站了起來,走向蘇傾容。他身後的瑤琴在自動彈奏,他看著蘇傾容:“你似乎會彈琴,不如上去彈一曲?”
蘇傾容知他找茬,擺手道:“我不會!”
許韶:“沒事,上去彈一曲。”
仗著修為高於蘇傾容,許韶拎起她,把她按在彈琴的位置,抱著手站在一旁俯視她:“彆愣著,彈琴啊。”
蘇傾容繃著臉,生氣地說:“我講過我不會彈琴,你聽不到?”
許韶輕笑:“聽得到。”彎下腰告訴蘇傾容,“小姑娘,你的真麵目見不得光吧?”
“你!”蘇傾容目光一凝,想往許韶清雋的臉來一拳。
“嗬嗬,你打不過我的。”許韶的語氣極度欠揍。
蘇傾容忍了又忍,彈了一支童謠。
她不是樂道修士,曲子彈奏得一般,聽眾們煞是不滿。
因許韶在側,他們默默地忍了。
碰巧來到大廳的齊博彥麵有不悅之色,說道:“許小友,這裡是我的酒樓。”望著被迫彈琴的蘇傾容,“抱歉,你今天在這裡吃飯不用付錢。”
蘇傾容謝過齊博彥。
回到裴氏祖宅,她向裴如昔告狀:“裴小姐,許韶欺負我!”
裴如昔看著書,頭也不抬地道:“被欺負,你忍不了就打回去。”
打回去?許韶是築基修士,她是煉氣十一層,實力差距懸殊,怎麼打?
蘇傾容還想請教,緋瞳在她腦海裡說:“你有符籙,便是打元嬰修士也打得,何況區區一個許韶。”
於是蘇傾容興衝衝地去珍饈美饌樓,亮出符籙,把許韶揍得滿頭包,踩著他的脊背說:“你知道教訓了沒有?我可不是你惹得起的!”
許韶的俊臉貼著地麵,心情比蘇傾容彈琴時難堪十倍,很不服氣:“你有本事就彆用厲害的符籙欺負我!”
蘇傾容嗬嗬:“我沒本事,我就是用符籙欺負你,你能怎麼著?”鬆開腳,“被欺負的感受很糟,你體驗過,不要再欺負彆人了。”
“逗你玩而已,是你較真。”許韶一躍而起,逃得遠遠的,邊警惕蘇傾容邊拍打身上的灰塵,半真半假地說道,“我沒有碰你一根汗毛,你打了我,請道歉。”
“好。”蘇傾容想了想,覺得他有道理,遂認認真真地道歉。
許韶沒料到她真會向他道歉,心說:這莫不是個傻妞。
這時一聲輕響傳來,他和蘇傾容望去,隻見某個雅間的窗被推開。
窗內坐著蘇輕寒,推窗的人是蘇詞,他們聽到蘇傾容的說話聲,懷疑地瞧著喬裝改扮得辨不出本來模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