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其實就算薑瑩不出聲,沈右安也已經猜出了身旁的人是她。

書房四周守衛森嚴,除了薑瑩以外,再無人能輕易進入這裡。

可她的氣息忽然湊近,還是讓沈右安本能地繃緊了身子,停頓兩息,他低聲解釋道:“事情臨時有變,所以回來得晚了。”

薑瑩沒有骨頭似的靠進他懷裡,嬌滴滴道:“瑩兒等了你好久,剛才都差點睡著了。”

沈右安心裡一暖,揉了揉她的頭發,溫聲道:“下次不必等我,困了就先睡。”

說完,他準備像平時那樣將人攬入懷中,可掌心剛覆上她的肩頭,像被燙到似的迅速彈開。

“大人,怎麼了?”薑瑩眼底漾開笑,明知故問。

沈右安眉心火燎似的,碰到她肌膚的手心更是隱隱發燙。

平日裡薑瑩和他一同就寢,兩人都會穿著中衣,他們雖相擁入眠,卻並不會有肌膚之親。

可剛才,他分明碰到了她光潔的肩。

沈右安這時才漸漸發覺,靠在他懷裡的人兒跟平時似乎有些不同——比平時更溫軟,幽甜的蘭香也更馥鬱勾人。

像是在他們之間,少了些阻隔。

沈右安隱約意識到什麼,心快速跳了兩下,手臂僵在原處,不敢再動。

薑瑩仰起精致的小臉,一臉純真無辜地開口:“天氣實在炎熱,瑩兒便沒有穿中衣,大人不會怪我吧?”

近日陰雨連綿,哪裡跟炎熱扯得上邊?

沈右安眸光晦暗地盯著她,卻沒有拆穿她的謊言。

遲疑片刻,他溫熱的大掌罩住她的肩,將她輕擁入懷,“嗯。”

手心下的觸感細膩瑩滑,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像是稍一用力便會留下痕跡。

可越是如此,沈右安心底的破壞欲反倒越發旺盛。

像是藏了一隻暴虐的野獸,即將衝破牢籠奔騰而出。

因著床帳裡漆黑,薑瑩並未發現沈右安的眼神愈來愈沉暗。

她再次得寸進尺地貼近,水蔥般細嫩的手指纏繞住他胸前的烏發,嗓音像是摻了蜜一般,“大人,您今日累嗎?”

聽出她言語間的暗示,沈右安濃長的烏睫輕顫了顫,出口的聲音略帶沙啞,“不累。”

薑瑩輕笑了下,大著膽子往他耳邊吹氣,“那大人現在困嗎?”

沈右安呼吸微凝,沒有立刻回答。

即便看不清他的神色,薑瑩也能感知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熱目光,視線仿佛凝成了實質一般,正一瞬不瞬地打量她。

“大人?”薑瑩歪了歪頭,疑惑問道。

沈右安手臂收緊,微微垂首,抵著她的額,氣息若即若離地噴拂在她的鼻尖,“嗯?”

“您困了嗎?”薑瑩以為他沒聽清楚,又重複了一遍。

他們的距離太近,薑瑩一抬頭就能碰到他柔軟的唇。

她心思微動,忍不住輕輕印上他的唇。

原本打算輕啄一下便退開,可剛萌生退意,後腦勺忽然被一隻大掌摁住,後退不得,被迫加深了這個吻。

薑瑩的手心慌亂地抵在他胸口,仰起下巴迎合。

上次沈右安還很生疏,這次卻很快就掌握了技巧,穩穩地占據上風。

香甜的氣息被儘數吞沒,像是沉入水底,湖水從四麵八方擠壓,周圍的空氣愈來愈稀薄。

薑瑩漸漸覺得喘不上氣來,臉頰熱意不斷攀升,紅似晚霞,頭腦一陣陣發暈。

呼吸交錯間,他們的位置也來了個調轉。

薑瑩的兩隻手腕被沈右安攥住,壓在頭頂,他另一隻手抵在她身後。

良久,沈右安終於舍得鬆開她的唇,卻隻是微微退開,她整個人仍被籠罩在屬於他的氣息之下。

因著剛剛沐浴過,男人胸膛溫熱,身上的氣息冷冽乾淨,如緞的烏發也帶著潮氣,淩亂地自肩頭垂落,有一綹青絲還落在了薑瑩耳垂上,輕輕拂過,有些癢。

沈右安的衣襟被她抓得微微敞開,低垂著眸,定定望著身前的女子,看到她眼眸濕潤,唇瓣泛著水光,聲音也嬌媚得不像話,“大人……”

沈右安動情地輕吻她的額頭,啞聲道:“我不累,也不困。”

回答完她剛才的問題,他便再度低頭覆了上去,沒給她開口的機會。

夤夜時分,內室亮起燭火,床帳中不再漆黑。

潔白的裡衣被丟在地上,掛著床幔的銀鉤放下,滿床繡海棠花紋的錦衾也變得淩亂。

事到臨頭,薑瑩看見沈右安,忽然就想反悔,蹬著腿逃跑,“大人,我忽然困了,我想睡覺,我們改日……”

沈右安胸口劇烈起伏,額頭青筋竄跳,幾乎要被她氣笑了。

都到了這個關頭,她還想跑?

他長臂一伸,抓住薑瑩的腳踝,輕鬆將她撈回懷裡摁住。

沈右安眸底幽深,喉嚨裡像生了火,嗓音透著些咬牙切齒的意味,“晚了。”

他俯了身,低啞的聲音伴著熱氣入耳,薑瑩心裡控製不住地一抖。

從前在蓮花村,冬日天寒,她又格外怕冷,曾跟沈右安同寢過一段時日。

那時薑瑩總喜歡在睡前鬨他,看他躁動難安,她在旁邊捂著嘴偷笑,像隻得逞的小狐狸。

薑瑩吃準了沈右安看在她年紀尚小的份上,不舍得動她,所以有恃無恐,又膽大妄為。

隻要在沈右安懷裡鬨一通,她就可以把他當成熱烘烘的暖爐,抱著他睡覺。

當年她年輕稚嫩,沈右安不舍得碰她,可現在……他沒什麼好顧忌的,自然不會讓她順利逃脫。

回想起自己那時候是怎麼折騰沈右安的,薑瑩望著他近在咫尺的俊朗容顏,緊張地咽了下口水,一顆心漸漸提了起來。

沈右安這次,的確沒想輕易放過她。

薑瑩離開後的數千個夜裡,他是如何輾轉難眠,如何恨她入骨,又如何在午夜夢回間割舍不下她……所有這些濃烈的愛與恨,沈右安都要讓她知曉,還要全部化成滾燙的溫度烙進她心裡。

夜色漸深,薑瑩對沈右安的稱呼從一開始的“大人”,後來變成“清澄哥哥”,最後又被逼著改成了“夫君”。

她微張著嫣紅的唇,那雙漂亮的杏眼仿佛蒙上一層水霧,漣漣的光亮被揉碎了,化作一汪迷離的清泉。

薑瑩張開手臂抱住他,氣息細弱地求饒:“夫君,我、我錯了。”

沈右安輕柔地拂去她眼梢的淚痕,隻是他指腹有薄薄的繭子,又在眼尾添上一抹脆弱的水紅。

他俯身幫她潤了潤唇,喉結上下滾動,低低地問:“錯哪兒了?”

“當初我不該拋棄您,不該……”薑瑩嗓子都啞了,嬌軟聲音裡帶著細微的哭腔,“不該跟裴策在一起。我以後一定好好待在您身邊,再也不會離開您了。”

薑瑩說得情真意切,神情又楚楚可憐,像是真心後悔。

望進她眼裡盈盈漾動的水波,又見她似是疲累至極,沈右安不自覺地軟下心腸,輕歎了聲,“保證絕不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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