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喜歡能在夜裡發出光芒的東西,遇到了就會幫她帶回來。
祁遇玩了一會兒蘑菇,趁著蘑菇燈暗下去,樹洞裡沒有光線來源的時候,她忽然搞偷襲,迅速親了下少年的側臉。
祁墨明顯愣了一下,直到祁遇再把蘑菇燈掰亮,他還沒回過神。
祁遇在心底偷笑,再次關掉蘑菇燈,趁黑偷偷親他的臉頰。
親完了,再若無其事地亮起燈。
隔了幾秒,她又一次故技重施,還想摸黑偷親他一下。
可這次,她卻沒能親到祁墨的臉頰,而是跟他柔軟濕潤的唇貼在了一起。
祁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轉頭,這是他下意識的反應。雙唇相貼的瞬間,他習慣性地探出舌尖,抵開齒關。
祁遇沒再打開燈,兩個人在黑暗中氣息交織。
有那麼一瞬間,祁遇在想,這是不是蛇類的特性,喜歡纏繞,喜歡深入。
仿佛下了一場暴雨,她像上次一樣被困在了樹洞中,水麵已經漲到了下巴附近,處在一個很曖昧的線。
冰冷而急促的雨水拍打下來,時而讓她覺得呼吸被掠奪攫取,缺氧的感受襲上心頭,時而水麵又晃了下去,給予她短暫的喘息之機。
分開之後,祁遇跑出了樹洞。
祁墨蛇尾遊動,跟在她身後出去,發現她並沒有走遠,而是坐在了前麵的樹枝上。
他遲疑著走了過去,變出雙腿,在她身旁坐下。
大部分時間,祁墨還是喜歡用蛇尾來移動,但他會保持上半身的人形。
祁遇剛才跑出來隻是想透透氣,散一散臉上的熱意。
其實她早就不排斥把大蛇當成自己的伴侶了,在他變成人之前。
可能是在他們結伴旅行的時候,也可能是在更早以前,她就已經一點點接受了這個完全超出了她所有認知的聰明生物。
祁遇看著天上一大一小兩輪明月,還有夜幕中的點點繁星。在她和祁墨坐的這根樹枝上方,還有層層疊疊的枝條和桃花,把月光擋得昏昧,朦朧的樹影隨風搖曳。
小動物們都躲在各自的洞中休息,這片白天熱鬨非凡的桃花穀,在夜裡徹底歸於寂靜。
這樣的靜謐中,祁遇輕聲開口,率先打破了沉默,“墨墨,你想繼續住在這裡,還是回原來住的地方?”
祁墨思考了片刻,語氣溫柔地答話:“小遇,聽你的。”
經過祁遇這段時間的教導,祁墨說話已經比之前流暢多了,隻不過為了不說錯,他說話的語速比常人慢上許多,聽起來輕聲細語,溫和如風。
自從他發覺,祁遇會在那些動物的名字前麵加一個“小”,他就也開始“小遇”“小遇”地喊她。
祁遇手扶著樹乾,懸在外麵的小腿放鬆地蕩了蕩,“我喜歡這裡的小動物,我想留在這裡生活。”
而且這裡不像雨林那麼危險,也不像雨林那麼潮濕悶熱。
這裡或許會比雨林有更絢爛的四季,更多樣的景色。
“好。”少年好脾氣地應下,往她身邊挪了一點點位置。
“我們好久沒吃肉食了,這樣吧,以後我們隔幾天就去雨林捕獵一次,你覺得怎麼樣?”
這座島上的小動物都是有靈性的,祁遇當然不舍得把它們當成食物。但她不能完全拒絕烤肉的誘惑,所以才想定期去外麵捕獵,順便讓大蛇放縱一下天性。
好在大蛇需要的食物跟他的體型成正比,他保持半人半蛇身,需要的食物隻比普通男生多一點,所以這段時間,他們在桃花島上完全能夠自給自足。
祁墨低下頭,與她額頭相貼,輕蹭了蹭,“好。”
他們暫時在桃花島住下。
樹洞有一前一後兩個入口,前麵的入口對著山穀,後麵的入口幾乎要碰到嶙峋山石。茂盛的樹藤垂落下來,形成了天然的門簾。
乾草堆被祁遇編成了一捆一捆的草席,鋪在靠近後門的地方,做成了他們的雙人床。
祁遇把背包裡剩下的棉花果實都砸開,又做了一床軟墊,這樣就既有床墊,又有棉花被了,睡進去柔軟舒適,第二天都不想起來。
暫時沒有多餘的棉花,隻能先委屈祁墨繼續穿草裙了。反正他喜歡半人半蛇的形態,就算不穿衣服也沒關係。
樹洞裡麵並不是直來直去的,而是彎繞曲折,天然分割出了幾個房間。
靠近後門的地方是臥室,對麵有個小房間,祁遇打算把這裡改造成浴室,可以再弄個椰子殼放進來,用過的水可以直接推到後門倒掉,流入小溪裡。
跟臥室隔著一道厚厚的樹乾的隔壁,還有一個深幽無窗的大房間,可以當做他們的儲藏室。
再往外,又被橫生的樹乾擋出一個小隔間,他們用一種很隔熱的石頭壘起灶台,把火堆跟樹乾隔絕起來,有時候會在這裡做飯。牆上還掛著核桃鍋和荔枝碗。
這裡跟樹洞另一個入口很近,通風散味是最方便的。
他們在桃花島安安穩穩地生活了一個多月,直到有一天夜裡,樹藤門簾外麵傳來劈裡啪啦的雨聲。
剛睡著的祁遇被雨聲吵醒,揉揉眼睛,按開蘑菇燈,隔著門簾看到外麵下起了雨。
蘑菇燈被種在門口,在茫茫雨煙中散發出微弱的光,在昏黃的光芒下,隱約可見細密的雨絲連成線,像流星一樣墜下去。
後門正對的石壁嶙峋不平,擋住了大部分雨水,再加上樹藤的遮擋,所以儘管外麵雨勢浩大,樹洞裡麵依然乾燥如初。
祁遇往少年懷裡鑽了鑽,“好冷,幫我暖暖。”
祁墨躺在靠近門口的那一側,將她抱進懷裡。
難得見到桃花島下雨,祁遇興奮得睡不著,在祁墨胸前蹭來蹭去,跟他玩鬨。
少年抱住她,微涼的唇緩慢輕挪,觸碰她的耳朵,側臉。蛇尾也纏住了她的小腿,慢慢地攀上膝蓋。
他依舊很黏人,喜歡跟她有肢體接觸。
祁遇早就把他當男朋友看待,大部分時候都不會拒絕他的靠近。隻有被癢得受不了了,才會笑著把他推開。
被子擋住了兩個人玩耍嬉戲的動作,隻能看到被子時不時鼓起一塊。
玩鬨間,裙擺被蹭上去,肌膚被碰了一下。
趴在少年身上,正要撓他癢癢的祁遇愣住了。
她一瞬間就發現了祁墨身上,屬於蛇尾某一部分的變化。
遭了,忘記大蛇對下雨天很敏感,一到雨天就會變得不對勁這件事了。
剛才她還跟他親昵地嬉鬨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