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抬高左手, 讓咬著他不放的裴小秦跟著仰頭，露出一張白裡透紅的臉。
這不是感染者該有的膚色。
裴秦秦咬的地方也不是什麼大動脈，咬痕不夠深, 再怎麼吸, 出血量也就那麼點。就在她閉著眼睛想咬第二口的時候，秦川趁機抽回了手。
他倒不是吝嗇那點血，而是他必須要先知道裴小秦的情況。隻有喪屍才會對他的血液趨之若鶩, 一般的異植和異獸隻會有些興趣，並不會受此影響。
秦川力度適中地捏住裴秦秦的兩側臉頰, 不讓她再咬自己，然後擼起她的衣袖檢查她的胳膊，又微微拉下她的衣領，看她的脖子下方有沒有出現黑色血線。
都沒有，不管是手臂還是脖子下, 裴秦秦身上都沒有感染的痕跡。
但這並不能讓秦川放心，他從未想過他的血會讓裴小秦意識不清醒。
秦川不停喊著裴秦秦的名字, 剛讓她睜開眼, 裴秦秦就哼哼唧唧地掛在他身上哭了起來, 高熱讓她身體很難受。
幾聲小哭腔哼得秦川丟盔棄甲，他妥協地放棄追問, 抬手輕輕拍著她的背給她擦掉眼淚，結果哄著哄著就把人給哄睡了。
睡著也好，睡著以後就不那麼難受了。
秦川用臉頰感受了下她額頭的溫度, 就著她雙手圈著自己脖子的動作，托起她靠著自己的肩膀睡得更舒服些。
底下的喪屍群已經人堆人地爬到了十幾層樓的高度，秦川掃了它們一眼，沒理, 低頭看著手掌上的牙印蹙眉沉思。
喪屍沒有淚腺，裴小秦會哭，說明她真的沒有被病毒感染。
可如果她沒有被感染，她為什麼會跟喪屍一樣受到誘惑無法抵抗他的血？
秦川想不出原因，看著底下鬨哄哄的喪屍，神情冷了又冷。
他抬頭對著灰蒙蒙的天空，深不見底的瞳孔微微眯起，再低頭時，腳下的喪屍像被激光切過一樣分成了好幾截，從樓上層層滾落。
遍地的屍塊，周圍再也沒有一個站著的人。
秦川捂住裴秦秦的耳朵，彆開頭低聲咳嗽，一口氣解決以萬起步的喪屍，對他來說還是有些負荷的。
消耗越大，饑餓感就越重。
秦川托著裴秦秦坐下來，拿出空間裡的冷饅頭補充體力，時不時看看懷裡的人，好似聞不到樓下衝天的血腥味。
有那麼多的屍塊擋著，那兩坨肉植的移動速度就更慢了，相應的它們的體積變得更加龐大。
秦川不打算跟秦弋陽彙合，他在等一條狗過來。
他相信他會過來的。
操控植物方麵，除了裴小秦，就剩下李輕舟。
約莫三分鐘左右，秦川偏頭用空間絞碎身後襲來的蛇頭，再將攻擊擴散到前後左右的至少十米的範圍內，將暗處的李輕舟給逼了出來。
李輕舟踩著異植退出他的攻擊範圍，升到跟秦川同等的高度，目光落到他懷裡的女孩身上，眼神陰鬱，接著皮笑肉不笑說：“不愧是人類殺器，殺了這麼多喪屍還這麼有精神。我算了算，你現在的異能應該隻有巔峰時期的一半吧？”
“連我的太歲都殺不死，這一次可沒有秦秦再幫你了。不對……”李輕舟想了想說：“她就是想幫也幫不了，現在的她並沒有那樣的能力，對麼？”
秦川冷眼看著他，不答隻問：“你是怎麼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