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琴往李誌新頭上拍了一巴掌,沉著臉罵道:“讀書讀傻了吧!胡說八道什麼!那是燕兒的爺奶,咋能去告?”
“爺奶就不能告了?法律麵前人人平等!”李誌新梗著脖子叫道。
程燕低頭笑了笑,沒想到她這個小表弟意識還挺超前的,跟她想到一塊去了!
李春生瞪了李誌新一眼,忍不住揮手往李誌新屁股上招呼,“簡直胡鬨!趕緊帶著愛華上學去!”
李誌新敏捷的躲過了父親的巴掌,拉著李愛華就往外跑,邊跑邊回頭笑道:“小燕姐,你彆怕啊,大不了咱去告他們!他們這是違法犯罪,要坐牢的!”
“彆聽你誌新弟弟瞎說,他是讀書讀傻了!”王玉琴尷尬的說道,“燕兒這事,得想個好點的辦法才行。”
李春生也說道:“就是,燕兒,你再生氣也不能去找公安,真把你爺奶告了,你爹可就恨死你了,一家子就成仇人了,你名聲也不好聽!”
“我知道,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走這一步的。”程燕說道。這個年代還是太淳樸了,她要是去告了程老頭程老太,那就是驚世駭俗的中國第一人了,恐怕沒人能容的下她。即便是開放的2017年,子女狀告老人,老人狀告子女都能上個社會新聞,彆說是1980年了。她好不容易重新獲得了生命,可不想過上被全國人民戳脊梁骨的日子。
王玉琴問道:“桂香,你跟燕兒是咋打算的?總不能一輩子不回老程家吧?”
程燕說道:“我跟我媽想先在妗子家住兩天,想法子掙點錢,就進城找活乾,不回去了。”
“我聽燕兒的!”李桂香咬牙說道,“我們就是在外頭要飯,也不會回去的。”
她在程家過了二十年,深知程老頭和程老太表麵上的老實忠厚都是裝給外人看的,對自家人可是夠狠的,再不出來,遲早保不住女兒。她已經險些要保不住大女兒了,不能把小女人再葬送在程家。
“啥要飯不要飯的,有大哥在,咋也不會看著你跟燕兒要飯啊?”李春生歎道,“咱娘快醒了,你等會兒彆跟她這麼說,娘年紀大了,彆叫她聽這些。”
李桂香眼淚又湧了出來,點了點頭,“我知道。”
她這個女兒太沒用了,不但沒錢給母親養老,每次都是空著手來,臨走母親總會給她準備點東西,叫她帶回程家去。
她回娘家一趟什麼都不帶回去,愛貪小便宜的程老太就會給她好幾天臉色看。
李姥姥就是心裡什麼都清楚,才會想著法兒補貼她東西。
李春生日子也不好過,雖然繼承了李姥爺的職業,是鄉下辦宴席的掌勺師傅,但前些年家家日子都過的差,沒幾個人辦的起席,好不容易攢下了點錢,去年因為腿上舊傷複發,又花了個七七八八。
“我去找程貴榮,我問問他,這事咋辦?”李春生氣憤的說道,“窩囊廢!就任他爹娘胡鬨?燕兒不是他親閨女?他要還想把日子過下去,就過來接你們,好好賠不是!”
程燕攔住了李春生,說道:“大舅,您彆去,我知道您是為了我跟媽好,不過這事我跟我媽想好了,找個門路掙錢,不會再回程家了。我爸要是能想的開,肯定會來找我們的,他要是想不開,我跟媽倆人也能活。”
李春生和王玉琴疑惑的看著程燕,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程燕說掙錢了。
“你一個小閨女咋掙錢啊?當錢是那麼容易掙的?”王玉琴歎氣道,覺得程燕還是年輕,意氣用事,把生活想的太簡單了,靠著一股氣兒出了程家,等過上兩天沒吃沒喝的日子,就該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