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燕沉默了，她並不是舍不得跟程老頭他們撕破臉，她隻是想知道程貴榮對這件事的態度。
“我要問問我爸，看他是怎麼想的。”程燕想了想，說道。
楚嶽微笑著點點頭，覺得他和程燕在許多事情上都不謀而合，心意相通。
“確實要問問你爸的意思。”楚嶽說道。
到了縣城，楚嶽就停下了自行車，讓程燕從二八車的前杠上下來了。現在還是八零年，兩個小年輕這麼親密實在太紮眼了。
眼下正是中午，機關單位都在午休。
楚嶽帶著程燕去了他們單位的招待所，出示了軍官證開了一間房，讓程燕先休息一會兒。過了半小時的樣子，他端著幾個飯盒和一個暖水瓶回來了。
“我們單位食堂上的飯菜，你湊合著吃點。”楚嶽說道，給程燕倒了杯熱水，把幾個鋁飯盒的蓋子揭開，露出了熱氣騰騰的菜和饅頭。
程燕接過了楚嶽遞過來的筷子，看了看飯盒，西紅柿炒雞蛋，蒸小酥肉，還有一個肉片湯，笑的眉眼彎彎，“你食堂的夥食不錯啊！”
楚嶽看著程燕的笑臉，心裡沒來由的就很滿足，“你快吃，等會兒就涼了。”
“你不吃嗎？”程燕問道。
楚嶽搖頭，說道：“我剛在食堂吃過了。”
既然他這麼說，程燕就不跟他客氣了，今天經曆了這麼多事，她早餓了。
程燕低頭吃飯的時候，楚嶽靜靜的看著她。
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程燕秀氣乾淨的側臉，小巧的耳珠，挺翹的鼻子，還有她垂落在肩頭的麻花辮子。
剛才他帶著程燕騎車進城的時候，程燕那柔軟的發絲在風的吹拂下，調皮的蹭著他的臉，那酥麻感仿佛現在還停留在他的臉上還有心裡。
這姑娘吃飯的模樣也挺好看的……
楚嶽胡思亂想道，臉上掛著自己都沒想象到的溫柔微笑。
吃過飯後，程燕要收拾碗筷，被楚嶽攔住了，他讓程燕去床上躺一會兒，他則是收拾了碗筷走了，說等到下午公安上班的時候，他來叫她。
楚嶽走了之後，程燕就躺到了招待所的床上，今天的事情太過突然，她需要靜下心來，好好的理一理。
約莫下午兩點的時候，楚嶽過來敲門，叫起了程燕。
八零年的時候，管平縣城還很小，兩人從招待所出去，沒走幾分鐘就到了縣公安局。
“我戰友姓杜，複員前是我的上級，挺好的人，等會兒你見了他，有什麼就如實說什麼，不要怕。”楚嶽囑咐道。
程燕點點頭，袖子中的手握緊了拳頭，說道：“好。”
到門口時，楚嶽向門衛室的公安出示了軍官證，帶著程燕進了公安局，找到了他的戰友杜衛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