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啥呢！”程貴榮從三輪車上站了起來，虎著臉喝道。
李老財嚇了一跳，抬頭看是程貴榮，悻悻然哼了一聲，倒是沒再下手打葛紅了。
程燕停下車子，和李桂香一起扶起了葛紅。
葛紅半邊臉腫的老高，看到李桂香後，撲到了李桂香的懷裡，嚎啕大哭了起來。
這會兒天還沒黑，正是農忙時節，不少人都在地裡頭忙活，看到這出鬨劇，沒有多少人來圍觀，像是見怪不怪的樣子。
“咋回事啊？”李桂香拍了拍哭的喘不過來氣的葛紅，問道。
葛紅哭的滿臉都是眼淚，好半晌才說出話，“大娘，李老財把糧食都賣光了！一粒糧食都沒留啊！我想去把買糧食的人攆回來，他就打我……”
李桂香“啊”了一聲，回頭瞪向了李老財，“你把糧食賣了，你們吃啥？”
論年紀，李老財隻比李桂香小一點，他壓根沒把李桂香放眼裡，手抄袖子裡說道：“我賣我的糧食，跟你啥關係？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你罵誰？你再罵一句試試！”程貴榮指著李老財喝道。
比起人高馬大的程貴榮，李老財瘦的跟排骨一樣，吊兒郎當的站在那裡，聞言縮了縮脖子，沒敢再說難聽的話。
“我又沒說錯，那糧食就是我的！政府分給我的地，種出來的糧食就是我的！她的地在葛莊，又不在我們小李莊，我賣我的糧食礙你們啥事……”李老財嘟囔道。
程燕掏出一塊帕子給了葛紅，讓她擦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葛紅是在分了地之後嫁給李老財的，政府分給她的地在葛家，而小李莊沒有她的地。明顯李老財不把葛紅當一家人看，而葛家也絕不會把收進家裡的糧食拉出來分給葛紅的。李老財就是個混賬，正常人能跟混賬講什麼道理？
“你把糧食都賣了，你們以後吃啥？小紅跟了你，你就讓她喝西北風？”李桂香生氣的問道。
葛紅抽搭著說道：“妗子，他欠了人家好多錢，他把糧食賣光了還債都不夠！”
“他又去賭錢了？”李桂香問道。
葛紅哭著點頭，“我勸他彆去，他還打我，還借了人家的高利貸，利滾利那麼多錢……”
“臭婆娘胡說八道什麼！”李老財惱了，覺得葛紅是在外人跟前說他的賴話。
李桂香歎了口氣，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想勸都無從勸起。
“李老財，你跟葛紅結婚了，就好好過日子！你這歲數，娶葛紅一個小姑娘咋就不知道惜福呢？”程貴榮皺眉說道。
“我咋不好好過日子了？管的寬！”李老財翻了個白眼，“她是老子花錢買來的，老子想咋樣就咋樣！買她，老子花了兩百塊，一輩子攢的錢都用她身上了！”
程貴榮這樣的老實本分人和李老財的三觀壓根不在一個平麵，簡直沒辦法交流，隻能說道：“男子漢大丈夫，打女人算什麼本事？錢沒了可以再掙，賭錢十賭九輸，想好好過日子就彆賭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