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們對不住你們。”躺在床上的程三嬸抹著眼淚說道。
程貴榮挺意外程三嬸會這麼說的，說道：“你們彆記恨燕兒非得叫你們寫欠條就行。”
“不記恨，你們願意借給我們錢就夠好的了。”程三嬸說道，“我都知道，我快不行了，咱大咱娘都不讓醫生救我，怕花錢。”
程金榮畢竟是受寵的小兒子，被程老頭和程老太寵了那麼些年，不願意把父母想的那麼壞，辯解道：“他們也是不知道情況這麼凶險，這麼大的事呢！他們不是真的不想救你……”
沒等程老三說完，程三嬸就暴怒了，抓起枕頭砸了過去，哭罵道：“程金榮，你還算不算個男人！我都聽隔壁病房的人說了！當時你那個挨千刀的親娘說了三百塊夠給你娶個黃花閨女了，黃花閨女能給你生兒子，乾啥花錢救我這個不下蛋的雞！我都知道！你向著你娘，你去跟你娘過去！你去娶你的黃花閨女去！我跟嬌嬌餓死在外頭都不讓你管！”
程金榮被罵的蔫頭蔫腦，有心想為父母辯解，卻實在理虧的慌，連個像樣的辯解理由都找不出來。
程貴榮看著這一幕，就忍不住想起來從前，從前李桂香和程燕說程老頭他們不好，他也像程金榮一樣竭力的維護父母，但最終隻落得傷心一場。
“彆管你爸媽，你趕緊吃吧！”程貴榮拍了拍程嬌嬌的頭，“以後好好學習，你爸媽就隻有你了！”
程嬌嬌含著眼淚點點頭。
程貴榮從醫院出去的時候，迎麵碰上了急哄哄趕到醫院的曹會計幾個人。之前的仇怨還曆曆在目，程貴榮壓根沒和這群潑皮打招呼的心情，直接走了。
剩下曹會計幾個人在那悻悻然哼了一聲。
“如今這程貴榮是厲害了，有本事了，都不把咱鄉親們放眼裡了！”曹會計氣哼哼的說道。
曹會計的大兒子說道：“聽說他在城裡發大財了！”
幾個人說著話，一路打聽到了程三嬸的病房。
程三嬸一看到父母，悲從中來，先哭了起來。
曹老太看到女兒躺在那裡，臉色蒼白的可憐模樣，一拍大腿也哭了起來，母女兩個抱頭痛哭。
“昨天我聽毛翠英他們兩口子說了下，小娟是真不能生了？”曹會計問程金榮。
程金榮難過的點點頭，“大夫說了，能撿條命就不賴了。”
“哎呦，我的老天爺啊！你這以後可咋辦啊！”曹老太哭的更加撕心裂肺了。她見天嘲笑李桂香是生不出兒子的窩囊廢，沒想到自己閨女也要成絕戶了。
曹會計抽著煙，看著程金榮，“這事就這麼算了？”
“什麼就這麼算了？”程金榮一時半會沒明白曹會計什麼意思。
煙霧繚繞中，曹會計一張老核桃似的臉上寫滿了不滿，“小娟是在你哥家店裡頭出的事兒，哪能就這麼算了？”
“就是，擱彆的地方都好好的，咋到你哥店裡頭孩子就沒了？”曹家老大說道，“咋也得叫你哥賠個千兒八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