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省臨界的西南麵,這裡有一片黃沙,遠遠從地圖上看去,這就是一片不毛之地。
可是每個深入腹地的人,都知道,這裡有不僅有一望無垠的荒漠,還有無限希望,無限星光。
就是在每一個相似而又不儘相同的早晨,身穿一件簡單白T的男子,打開了活動門,沐浴著晨光洗漱。
五點半起床,趁著沙漠太陽未升,氣溫尚可,沿著修建的簡易跑道,跑上幾圈,迎接太陽。
隻是今天,這段溫馨的時光,可能不太美妙。
剛開始運動沒多久,就聽見汽車聲,第一反應是戒備,直到看清來人,緊繃的身子才放鬆下來。
“老簡,蔡哥,你們怎麼成了這樣!”
黑泥敷麵,衣衫襤褸,好生狼狽。
“彆說了,這次這運氣真的見了鬼了,連這家夥都差點遭殃了!”蔡坤拍了拍小越野,後怕裡有股劫後餘生的慶幸。
之前跟人說出去投奔親戚是假,他負責後勤,時不時要出去采買,這次簡工去領材料,他順便弄點吃的,給大家改善改善夥食。
不想被人跟蹤了,兩人又繞到蘭市,跑了幾個大圈子,也在其他沙漠山路歇過,好不容易甩掉尾巴,回來,也就成了這副鬼樣子。
“先洗洗吧!”年輕男人幫他們拿來毛巾。
“嗯”,對了,簡陽江又從包裡拿出一封信,“上頭給你的。”
男人點點頭,拿著信出去拆了,然後看著字麵,沉默良久。
兩人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男人拿著信紙發呆的景象。
簡陽江平時和他關係好,也沒有這麼多顧忌,抽了一下,見他沒阻止,就拿過信直接看了。
“怎麼可以這樣,這不是胡鬨嘛!”繞是他平日裡是個溫和的性子,看見這封信也忍不住罵娘。
蔡坤跟著看過來,待看清內容之後也驚得目瞪口呆,“這,能工要是走了,我們這邊的工作……”
簡陽江直接準備拉起他,“走,我們去申請,去陳情,我就不信誰可以隻手遮天。”
而當事人卻恍若未聞,沉默了很久,突然開腔,“但是《紅日》的成功演奏也是這次工程的重中之重,錢老提到的基本要求裡不是還要“聽得見”嗎?你看前兩次都失敗了,這是關乎國家台麵上的事,當前大家集中精力攻克這個難題。你也知道,之前宇市生產的那批樣品,元件虛焊,播放效果不好不說,硬件就無法滿足發射的高壓環境,現在是新一批樣品成功生產緊要關頭,而我之前又剛好學過一點機械修理,所以可能是正常調令,不見得就是有人做了手腳。”
“我當然知道這關乎國體,很是重要,可你的主業是什麼,衛星的全麵質檢差不多開始了,但咱們運載火箭‘觀測裙’重量問題仍然不達標,試驗了兩次壓縮氣體導彈,仍未達到理想效果,這次試驗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相信不用我多說,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出這種事情呢!”
“這次各方麵指標咱們都把控嚴格,預測是能達到理想狀態的,而且這方麵可是李總師的拿手工作,少我一個,沒什麼大影響的。”
說著,男人拍了拍他的肩,不知道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己。
“可是……你明明知道,這樣最後的成果裡,可能就沒有你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