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果能談攏,彩禮這事好解決,大隊長還是厚道人。好麵子這一點,單看你怎麼用,用不好就是現在這樣,用好了,卻也是助力,可以順勢而為。”
“徐會計,徐姐姐,您可以教教我怎麼做嗎?我真的不想像現在這個樣子,像供銷社的東西一樣,被我媽到處擺弄,展示給彆人看。”
想了想,她捏了自己的手一下,糾結又堅定:“而且懷軍哥他人真的很好,我沒讀幾年書,有時間就找他跟著他學認字,他也不嫌棄我,還告訴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大家都說他腦子有問題,可是明明沒有,他那麼好,寫了那麼多好詩,大家隻是不了解他,才會有這樣的誤解。”
徐漫倒是沒想到,這兩人還有這樣的淵源,她看著對麵少女懷春的小姑娘,知道她家裡情況其實不怎麼好,至少跟大隊長家比起來,不是那麼對等。
她雖然不講究婚姻必須門當戶對,但現在這個年代的婚姻,多半是父母做主要決定人,所以大家都會先從雙方家庭看起。
她看著對麵的小姑娘,雙眸澄澈,杏眼彎彎,談到喜歡的人,臉色微紅,說不出的嬌豔可愛。
再加上她媽為了攀高枝的目的,也是下了血本打扮這個女兒的,加上本來很好的五官,看起來倒真的是百裡挑一的美人胚子。
徐漫到底沒忍住:“我的建議,可以請章主任做中間人。”
聽她說完,覃雙雙果然眼前一亮,連聲道謝。
“怎麼?還送我?”徐漫揶揄。
覃雙雙想到自己剛才蹩腳的借口,也有些不好意思,索性破罐子破摔:“嗯,順便去看看大家。”
徐漫笑了笑,最終也沒揭穿她這個托詞。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倒是讓徐漫發現了這姑娘身上的寶藏屬性,這就是個妥妥的護短狂魔。
不知不覺到了村口,徐漫見村衛生室好像有人,可能是有人中暑了,她既然經過,就決定順道進去看看,畢竟她還是負責後勤的。
於是跟覃雙雙道了彆,一進門就看見了等在門口張望的餘友芹。
“這是誰怎麼了?”
“漫漫姐,你可回來了,二狗他突然說肚子痛,這會兒非要找媽媽。”
一聽二狗出事,徐漫也慌了,幾步跑進去,果然,二狗一見到媽媽,就嚎了起來:“媽媽,肚肚痛!”
這時候赤腳大夫也出來了,見徐漫回來了,也就直接說了:“估計是肚子裡生蟲了,等我拿顆寶塔糖來給他打打蟲就行了。”
徐漫這才想起來,她小時候每隔一段時間,都是要吃打蟲藥的,加上飯前嚴格洗手,所以倒還沒有被寄生蟲感染到腹痛的經曆。
隻見赤腳大夫拿出一個罐子,罐子邊緣都有些生鏽變形了,徐漫不放心:“大夫,這個真能有用?”
大夫聽她這麼問,還以為是不知道這藥是什麼,解釋道:“徐會計,你可彆小看這個東西,”說著,他拿出了一塊,黃色錐形糖,形似寶塔。
“我給你說,這可是個好東西,腹痛的孩子,沒有一顆寶塔糖解決不了的!何況咱們大隊注重這些,買的還是華美牌的,人家上海那大城市都用這個。”
徐漫自己小時候她爸媽都是給她吃腸蟲清的,但也知道寶塔糖這種東西。隻是擔心保質期問題,餘光瞥了一眼,確實還有幾個月的保質期,才放心地接過來喂了二狗一顆。
之後等二狗緩解得差不多了,去了一趟廁所,哆哆嗦嗦的出來,徐漫才帶著他走了。
“媽媽,蟲子好可怕,不過寶塔糖好好吃,我可以再吃嗎?”
“這是藥,你以為是糖呀,再說,每天不是給你們吃兩顆大白兔了嘛!”
二狗撇嘴,覺得她媽媽簡直不懂小孩心,再多兩顆糖他也不嫌多,而且味道還不一樣。
“那你還想要拉出蟲子?”
二狗想想剛剛蠕動的長條蟲,後怕的打了一個寒顫。他雖然想吃糖,但他更不想要蟲子。
徐漫見他知道怕了,也不再嚇他,今天的事情倒是提醒了她,順便買兩顆回去,晚上幫大寶和小麥也打打。
不得不說小孩子的恢複能力真的很強,剛才還疼得下不了床,現在已經活蹦亂跳了。
正感慨著,前麵的二狗突然又折回來,仰著頭,特天真無害地對她說:“媽媽,你還是再給我吃吧,蟲蟲很可怕,但吃糖能讓它流出來,它們一直在我肚肚裡,更可怕。”
徐漫:……
“你今天吃過,應該好一段時間都不會有蟲蟲了,等下次有了再吃,就能直接打出來了!”
然後她就看見二狗露出了個特彆真誠的笑容,問道:“那媽媽,現在吃不會有蟲蟲了,為什麼不可以再多吃呢?”
徐漫一頭黑線,她這是被四歲的小豆丁套路了?
她決定先繞開這個話題,她個人有輕微潔癖,所以一向很注意衛生問題,包括現在對三個小豆丁衛生習慣的養成,也是很嚴格的。
兒童寄生蟲感染多,很大原因是因為衛生不到位,但她自認為不應該犯這麼嚴重的錯誤。
“你怎麼會讓蟲蟲跑進肚子裡,有沒有聽媽媽的話,該洗手時認真洗手。”
“不不,媽媽,我洗了的。”二狗連忙保證。
“嗯,”徐漫點點頭,隨即發現有點不對,二狗這孩子說謊時上臉,雖然語氣神態看不出任何問題,但是耳朵尖會紅,不明顯,但自然瞞不過徐漫善於觀察的徐漫。
何況自家孩子,真的就是腚一撅就知道他在打些什麼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