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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懷疑……這人是不是有什麼綠帽癖啊?

“你在心裡罵我嗎?”

元優夏連忙捂住嘴,他眨巴了一下眼搖頭。

“有著契約之後,你在想什麼我都知道。”阿克拉姆握著元優夏的手,“你是我見過最有趣的人類,不像那些低級的愚民一樣。”

元優夏克製著自己想要吐槽的欲望,不想和中二病患者過多的糾纏。

他說,“既然你說你已經和我有了契約,那麼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還不行啊。”阿克拉姆說,“我不是說過了嗎?馬上有客人來了。”

這種地方……真的會有人來做客嗎?

元優夏轉過頭去,會是什麼樣的人。

而且……

那種難受的感覺,越來越奇怪了。

元優夏伸手捂住心口,慢慢地蜷縮起身體來,他看向阿克拉姆,“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真是可憐。”阿克拉姆捏著元優夏的下巴,“中了蛇淫之毒嗎?何時中下的呢?”

蛇淫之毒又是什麼?

隻是沾上一個淫字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元優夏紮進阿克拉姆懷裡,“不要……”不要中什麼毒。

“不必擔心,不要命。”阿克拉姆的手指摸上元優夏的臉,“隻是需要和人交合解除毒素而已。”

交合……這是進化的人類會說出來的話嗎?

不對,他忘了,這人不是人類,是鬼。

他現在肯定在做夢,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又在罵我了。”阿克拉姆輕歎一聲,捏著元優夏的下巴,“這種時候不應該討好我,讓我幫你嗎?”

元優夏晃了晃腦袋,“不要。”

“那麼就讓我看看你能堅持到幾時吧,不過客人來之後,或許你也可以請他幫忙哦。”阿克拉姆如此說著,“如果他願意的話。”

元優夏抓緊了衣服,一雙眼緊緊地看著麵前的阿克拉姆,他喉結不自覺地動了動,如同被架在火上灼燒一般。

好熱……

“真可憐。”阿克拉姆伸出一根手指頭來,漫不經心地按著元優夏的唇瓣,“很難受對嗎?”

這個人……好煩。

“都說了不是人這樣低等的愚民了。”

好像在自己罵自己一樣,元優夏苦中作樂地想著。

阿克拉姆的手指從唇移到元優夏鎖骨,“聞到了,你身上的香味已經把這間屋子其他味道都掩蓋了。”

元優夏哪裡還有心情去在意什麼香味,他抓緊了衣服,咬緊了唇,牙齒發癢。

“討厭死了!”元優夏呢喃著,“你這個鬼,真是討厭死了!”

他攀著阿克拉姆的肩親了上去,終於緩解了一部分的熱意。

阿克拉姆沒想到元優夏真的親了上來,他難得愣了一下,親吻和剛才的締結契約不一樣。

不過……很甜很軟啊,他這樣想著。

這樣的人如果想要誘惑一個人,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才對。

……

安倍泰明踹開了鬼氣森森的門,看向屋內。

沒有他想象中的女鬼存在,反而隻有一位穿著和服的人類少年側躺在地上,不知道是昏迷了還是睡著了,臉色緋紅得不正常。

屋子裡有股馥鬱的香味,除此之外似乎彆無其他。

安倍泰明掃了一眼屋內,來到少年身邊蹲下。

元宮茜在安倍泰明身後睜大眼,“小夏學長,是你!”

安倍泰明轉過頭去看著元宮茜。

元宮茜小聲說,“他是我們高年級的學長,叫元優夏,很溫柔長得也很漂亮,喜歡他的人很多,我們認識……那天,他肯定是被一起帶過來的!我們居然沒人發現……”

安倍泰明手指碰上元優夏的臉,“看起來中了毒,或許是在這裡吸入了過多他不應該吸入的東西。”

元宮茜連忙問,“那怎麼辦?他……都是我連累了他。”

安倍泰明沒說話。

睡著的少年睜了睜眼,露出茫然的雙眼來,他下意識握住了在他臉上冰涼的手指,慢慢地坐起來去尋找似乎能緩解他熱意的溫度,喃喃,“好舒服。”

安倍泰明垂眼看著攀上來的少年,沒有任何動作。

剛才進屋子時的那股香味來源清晰起來,很明顯是現在攀著他肩膀的少年身上傳來的。

“……”元宮茜臉色泛紅,“怎,怎麼辦?”

“陰陽師?”阿克拉姆從陰影中出現,“那麼,你現在會怎麼做呢?這個少年的生死可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了。”

安倍泰明站起來,元優夏本能地抱緊了安倍泰明的肩,雙腿纏上安倍泰明的腰,嘟囔著,“彆動。”

安倍泰明任由元優夏掛在他身上,“是你把他變成這樣的。”

“所以陰陽師你,要幫助他嗎?”阿克拉姆說,“你可以選擇帶他走,或者留下他在這裡。”

耳邊的聲音嗡嗡的,元優夏把臉埋在微涼的皮膚上,勉勉強強地拉回一點理智。

他好像……

元優夏慢慢地抬起眼來,看見了一點綠意。

他呆了呆,伸出手去抓了一下旁邊的綠色,喃喃,“頭發?”

安倍泰明抬手把元優夏的手推開。

元優夏沒能抱緊人,沒有絲毫防備地跌坐在地上。

好疼!

痛意壓下了莫名的熱意,生理性的眼淚沁出眼角,他可憐巴巴地抬起頭看著麵前的人。

是一個陌生的,有著綠色頭發的男人,此刻沒有什麼表情的看著他。

元優夏後知後覺,他……剛才抱著的人就是這個男人。

元優夏眼睛轉動了一下,看見了旁邊的阿克拉姆。

“……”

那股古怪的熱意又出現了。

元優夏抓了抓衣服,強迫自己腦子清醒起來。

他扶著牆站起來,呼吸也散發著熱度。

“我明白了,你是……”阿克拉姆的神色有一瞬間的微妙,然後他伸出手握住元優夏的手腕,“沒想好的話就離開吧,這位人類少年將屬於我。”

元優夏毫無防備,被阿克拉姆抱進懷裡,那股熱意越靠近阿克拉姆越強烈。

元優夏下意識抓緊了阿克拉姆的衣服,人雖然熱,腦子還保持著清醒,“你……你個、神經病。”

阿克拉姆:“……”

他微微低頭,嘴角的笑意冷漠,“從來沒有人敢罵過我。”

“那我是第一個,很榮幸,把我的名字刻在心上吧!”元優夏咬著牙一句一頓,“你以為你在演古早霸道總裁文的總裁呢?”

元宮茜緊張得厲害,擔心這個鬼一言不合就殺了元優夏,她叫道:“學長!”

安倍泰明靠近了阿克拉姆一步,伸出手,“把他給我,我帶他走。”

阿克拉姆看了看懷裡的人,手指若有若無地貼著少年的下巴,“你真要帶他走?”

元優夏一把拍開阿克拉姆的手,呼吸急了起來,他拍開阿克拉姆的手後臉又不自覺地去蹭阿克拉姆的衣服,喉間溢出的聲音又輕又柔。

“給我。”安倍泰明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

阿克拉姆一把推開元優夏,“那麼,回去告訴安倍晴明,染紅的櫻花即將飄落平安京。”

安倍泰明把元優夏接住,沒去管阿克拉姆是不是離開了,隻喃喃,“染紅的櫻花……”

很快安倍泰明凝重的表情被懷裡的人打斷,元優夏攀著安倍泰明的脖子努力呼吸著,滿腦子都是他是不是要完蛋了,係統也不在……

“現在怎麼辦?”元宮茜緊張問,“學長看起來很難受。”

安倍泰明取出一顆藥丸來給元優夏吃下,元優夏下意識抵了抵藥丸,又被安倍泰明強硬地按住唇咽下去。

咽回去的同時,元優夏暈倒在安倍泰明懷裡。

“學長。”

“隻是暈倒了,暫時壓住了他體力的毒。”安倍泰明淡淡道,“後麵還有可能複發,不與人交合是無法解除的。”

“交、交合!”元宮茜睜大眼不由叫出聲來,“這也……這也太過分了,對學長做下這種事情。”

安倍泰明把元優夏抱起來,疑惑,“那麼他現在怎麼辦呢?”

“誒!”元宮茜對這句話感到不解,“當然要把學長帶回去了。”

“帶回去嗎?”安倍泰明思考著,“要不然留在這裡吧,等他醒了自己回去好了。”

“不行不行!如果那個人又回來怎麼辦?而且學長是被我連累過來的,我得帶他回去!”

安倍泰明抱著元優夏往外走,“既然如此,就帶回去吧!”

“不是,等等,你要帶他去哪裡?”元宮茜跟上來。

“你說的帶回去。”安倍泰明不解,“那我就帶回去。”

“……”元宮茜一時啞然,“學長和我們是一起的,當然要跟我回去啊。”

安倍泰明看了一眼元宮茜,又低頭看向元優夏,“不成問題。”

……

外麵也有著吵鬨的聲音。

元優夏恍恍惚惚地坐起來,然後爬起來,昨天晚上……好像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不過好在隻是夢而——

已。

元優夏看著外麵的人和布局,茫然了一陣,“這是……哪裡?”

昨天晚上不是夢嗎?

不是夢的話,他的係統又去哪裡了?

“學長醒了?”元宮茜步伐輕快地來到元優夏麵前,“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不,沒有。”元優夏揉了揉腦袋,“小茜。”

“是我!”元宮茜說,“學長為什麼會在那個很過分的人那裡?我們都不知道學長也來了,要不然早就找到學長不讓學長吃苦了。”

吃苦什麼的……

元優夏微微笑了笑,“還好,那個人……”

【不要說我的壞話,我聽得見。】

元優夏一頓,契約比係統還厲害,好像是很麻煩的東西……

“對了!天真也在哦!”元宮茜伸手拉著元優夏去前麵,“好像在練功什麼的……我們去看看吧。”

【你和巫女很熟啊。】

【你好煩,能不能閉嘴。】仗著人不在,元優夏膽子也大,【吵到我了。】

不過巫女什麼的……

元優夏看了一眼元宮茜,是指她嗎?

真是的,穿越一次不夠還得穿越第二次,係統也沒和他說清楚。

“天真,詩紋,快來快來!小夏學長醒了!”

森村天真轉過頭來,他走了兩步又停下,“學長。”

流山詩紋眨巴著眼,一下子撲到元優夏懷裡,“學長,昨天晚上看見你的時候我被嚇死了,還以為你出事了!”

元優夏被撞得後退一步,“……差一點就出事了。”

“那你現在怎麼樣?”森村天真低頭看著元優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事。”元優夏揉了揉肩膀,“不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天聽見你們的聲音後我過去看,結果好像發生了地震什麼的……因此來到了這個世界嗎?”

“不是地震。”森村天真說,“不過學長請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回去的辦法的。”

“哎呀,又是很漂亮的對象呢。”

元優夏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人抱進懷裡,“看起來又是巫女大人的朋友,竟然長得如此美麗。”

元優夏還沒說話,森村天真已經臉黑了下來,“真是太冒昧了,竟然這樣抱著學長!”

“……友、友雅大人請鬆開學長!”元宮茜聲音都要變調了,“學長不是女孩子!”

橘友雅微微有些驚訝,他鬆開元優夏細細看著元優夏,“果然不是女孩子,隻是為什麼穿著女性的和服呢?”

元優夏後退一步,禮貌回答,“我也不知道。”

“學長,這位是橘友雅大人,他沒有惡意的。”元宮茜說著看向倚靠著門上的男人,“那位是源賴久大人,都是好人。”

源賴久沒有什麼表情的點了點頭。

元優夏頷首,看向元宮茜,“不過,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那個人又是誰?他聽阿克拉姆叫他陰陽師,陰陽師……現在是平安京的時代嗎?

“送你回來的人是陰陽師泰明大人,安倍泰明。”橘友雅微笑著。

“安倍泰明?”

就是那個同樣沒什麼表情的男人,不過他依稀記得是綠色的頭發。

【他同樣也不是什麼人類哦。】阿克拉姆說,【那麼,期待你做出好成績。】

元優夏在這一刻懷念起係統來,至少如果係統太吵鬨了他還可以直接一鍵屏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阿克拉姆說句什麼他都得被迫聽完。

“那麼你們……”

“我們是八葉,是可以保護龍神巫女的人。”流山詩紋抬起手,“學長有嗎?學長會不會也是八葉,我和天真都是哦!”

“有什麼?”元優夏被扒拉得有些癢,他沒忍住輕笑一聲,然後躲了躲流山詩紋的手,“詩紋,彆扒拉我,我不是什麼八葉啦。”

“沒有嗎?”流山詩紋遺憾了一下又抬頭,他愣了愣,“學長笑了……”

元優夏嗯了一聲,“怎麼了?很奇怪嗎?”

“不是不是,隻是很少看見學長笑……”

“很漂亮是嗎?”橘友雅輕輕挑眉,“看起來,你很喜歡呢。”

“請,請友雅大人不要胡亂開玩笑!”流山詩紋紅著臉後退,“我……我這樣的人才不配喜歡學長……”

森村天真:“……”

他看了一眼元優夏覆蓋著笑意的眉眼,垂下眼。

元宮茜看向元優夏,“學長餓了沒有?”

元優夏摸了摸肚子,小聲,“好像……餓了。”

他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沒有吃過東西,如果和阿克拉姆締結契約時的血也算的話。

“竟然臉紅了。”橘友雅折扇遮住唇,“真是可愛。”

元優夏看向橘友雅,本來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閉了嘴。

這個人看起來輕浮,但元優夏並沒有感覺到冒犯。

有點奇怪。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吃東西吧!

說起來既然他會來到這個世界應該說明他的攻略對象也在這裡吧?隻是不知道係統去了哪裡……難道在穿越過來的途中係統出了什麼意外?

元優夏有些憂心,這樣的話他不僅找不到攻略對象是誰,也沒辦法離開這個世界啊。

係統應該不會有事吧?

肯定不會有事的,說不定過兩天就回來了。

遙遠時空(2)

元優夏在元宮茜和流山詩紋左一句右一句中明白了他們的處境。

“我不想做什麼神子, 我想回去。”元宮茜說到這裡歎了口氣,“學長肯定也想回去吧?”

“我嗎?”元優夏說,“還好吧……如果這個世界不危險的話對我來說都一樣, 反正我也沒有什麼家人在那個世界。”

森村天真眉眼微沉,他說,“學長在這個世界, 難道就有什麼在意的人嗎?”

“當然沒有。”元優夏覺得好笑, “我一睜開眼就看到一個神經病, 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在意的人。如果要說在意的話……也隻有你們了吧?”

森村天真一愣, 隨即彆過頭, “這個世界對學長來說很危險吧?所以還是要回去的……那麼在回去之前, 我會負責保護好你們的。”

“我!我我!”流山詩紋舉手,“我也要保護你們。”

元優夏抬手揉了揉流山詩紋的腦袋,“我會努力不給小朋友添麻煩的。”

“小、小朋友!”流山詩紋的腦袋發熱, “我才不是什麼小朋友了!”

元宮茜笑起來。

“小茜也是,不能笑我啊。”流山詩紋小聲嘟囔著, “我可是很認真的……”

不遠處的藤姬看向這邊, “巫女大人的這位朋友來之後, 巫女大人開心了很多。”

“公主應該也可以放心了吧?”橘友雅說。

“友雅大人呢?”藤姬問。

橘友雅輕笑一聲,“新來的這位……很有意思哦。”

“總覺得友雅大人有些不懷好意呢……”藤姬喃喃著。

“怎麼會呢?我可不是那樣的人。”

元優夏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不過穿女裝會很彆扭吧?我也想換衣服……”

“學長穿女裝也特彆漂亮, 看臉是絕對不會被人錯認為是女性的哦!”元宮茜彎著眼眸開玩笑。

元優夏:“……真的嗎?”

如果是真的他就不麻煩其他人換衣服了。

“應該不是很真吧。”橘友雅在元優夏旁邊坐下,“不過我已經讓人為你準備衣服了, 冒昧問一下你身上的衣服又是誰給你換的?”

好問題。

元優夏木著臉看向橘友雅,“我也想知道啊, 如果知道的話,我肯定就阻止他了。”

橘友雅又以折扇遮住嘴笑。

元優夏也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他看向獨自進屋的女孩,“那位小朋友沒關係嗎?”

“公主雖然小,處理事情說不定比你還厲害呢。”橘友雅說,“可不要小看她哦。”

元優夏:“沒有小看。”

他隻會小看自己。

“友雅大人,衣服已經準備好了。”侍女端著托盤來,“現在為這位大人換嗎?”

“我自己來就可以,謝謝。”元優夏把托盤接過來去看橘友雅,“謝謝!”

橘友雅看著元優夏的背影,“真是可愛的少年。”

“哼!”森村天真說,“學長再可愛跟你也沒關係!不要騷擾學長和茜!”

“少年你對我很不友好。”橘友雅笑著道,“我可沒有騷擾神子,至於他……跟你似乎也沒什麼關係。”

他站起來看向源賴久,“阿久能去看看那位少年嗎?說不定會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源賴久應聲而去。

森村天真盯著橘友雅的背影,看向元宮茜和流山詩紋,“這個人最討厭。”

“……”元宮茜小聲,“其實友雅大人挺和善的……”

流山詩紋也小聲,“我也覺得,其實大家都挺好的……天真是不是有偏見啊?

“茜你被他洗腦了!見學長第一麵就抱學長怎麼叫友善啊?明明就是變態!”森村天真叫著,他覺得他的夥伴們都偏向對麵了,隻有他一個人堅守初心。

“總之,一定會保護好學長的!”

元優夏折騰了一番把自己搞得滿頭大汗也沒能把繁複的和服脫下來,他扯了扯嘴角,“應該讓人來幫忙的。”

“需要幫忙嗎?”源賴久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元優夏:“……”

外麵居然有人!

是男性!不是侍女!

“麻煩你了!”元優夏開口。

源賴久推來門進來,看到元優夏紅撲撲的臉蛋後他微微愣了愣,然後來到元優夏身邊,“得罪了。”

“沒得罪沒得罪!辛苦你了!”元優夏連忙拉了拉衣襟,“好像纏上了我取不下來……”

源賴久幫元優夏把衣服解開,他也覺得有些好奇,元優夏是怎麼做到把衣服纏到這種程度的。

而且……這個人好香。

脫完外麵兩層,元優夏輕鬆了不少,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來,“謝謝你,大人。”

“……叫我名字就好。”源賴久說。

“名字?”元優夏微微側過臉去看源賴久,“我聽橘友雅大人稱呼你為阿久,這樣叫嗎?”

“……”源賴久說,“可以。”

剩下最後一層裡衣的時候,源賴久停了手說,“可以換衣服了。”

元優夏看著托盤上的衣服犯難,“是按照從上到下的順序穿嗎?”

源賴久簡潔地嗯了聲。

元優夏在源賴久的幫助下把衣服套上,源賴久默不作聲地給元優夏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說,“可以了。”

“謝謝!”元優夏抓了下頭發,“有點熱……”

源賴久默然不語。

元優夏抬眸看著源賴久,“可以了,謝謝你,你也是八葉之一嗎?”

“是的。”源賴久回答。

得到回答後元優夏若有所思,“八葉保護龍神巫女……”

那個鬼就是要他來誘惑這些人啊,這些人看起來就是很堅定的對象嘛,他腦子又沒病……如果有他的攻略對象倒還是可以考慮的。

所以,他的係統到底去了哪個地方?把他一個人留在這樣的地方,係統怎麼忍心?

元優夏已經消失在拐角處,源賴久抬起手指疑惑地聞了聞,有股差不多的香味。

“阿久?”元優夏從拐角處探頭,“不走嗎?”

源賴久手指一縮,這個人叫阿久的時候顯得好親密。

讓他的手指都有些發燙。

這個人……是人類嗎?

源賴久腦子裡冒出這樣的疑問來。

“看起來還挺合適的。”橘友雅坐在屋子裡偏頭看著元優夏路過。

元優夏腳步一頓,轉身問,“我可以進來嗎?”

“當然可以。”橘友雅微笑,“請進來。”

元優夏在橘友雅對麵坐下,抬眸問,“我可以問一下,鬼的事情嗎?”

“嗯?”橘友雅若有所思,“難道你來到這個世界,已經見過鬼了嗎?”

元優夏想起那張戴著麵具的臉,“他自稱他是鬼,不過看不出什麼異常來,除了行為舉止有點奇怪之外……”

“哪方麵的奇怪?”橘友雅問,“鬼擅長偽裝,長相與人類無異,一般分辨鬼是靠眼睛和頭發……比如你的眼睛,很容易被人誤以為是鬼哦。”

“……”元優夏摸了摸眼睛,“我不知道,我沒見到他的眼睛和頭發,不過既然他自稱是鬼,那應該就真的是鬼了。”

“所以你想問鬼的什麼?”

“如果一個鬼和一個人類建立了契約。”元優夏說,“有沒有什麼辦法解除這樣的契約呢?”

【問人類這種問題,不就是把你和鬼建立了契約的事情告訴人類嗎?】阿克拉姆的聲音響起,【你以為人類會幫助你嗎?他們隻會想辦法殺了你而已……愚蠢。】

橘友雅執扇的手微微一頓,他看著元優夏,“你與鬼建立了契約?”

元優夏說,“不是我,是我的一個朋友。”

他說得太坦然,橘友雅心底雖有疑惑卻隻說,“很抱歉,這種事情我並不知道。”

元優夏有些遺憾,他說,“我知道了,謝謝您。”

“不過或許陰陽師會知道。”橘友雅又說。

陰陽師?

元優夏腦子裡冒出那個綠色頭發的年輕陰陽師,那個人會知道嗎?會知道的話……會願意幫助他嗎?

【彆想了。】阿克拉姆用近乎嘲弄般的語氣說,【這個契約,除了我死和我解開,其他人沒有能力。】

元優夏手指微蜷,他真想讓阿克拉姆閉上嘴巴,卻又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阿克拉姆是不是知道。

最終他看向橘友雅說,“我知道了,謝謝。”

“你是巫女大人的朋友。”橘友雅笑眯眯道,“更何況如此漂亮之人,我很樂意幫你解答,雖然我似乎並沒有能幫助你什麼……總之住在這裡的時間如果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

元優夏微微點頭,“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他起身離開了屋子。

藤姬撥開簾子問,“沒問題嗎?”

“多注意一些就好了。”橘友雅說,“他看起來不像是能給巫女大人帶來危險的人。”

“巫女大人很信任他。”

橘友雅的視線落在那邊的四個人身上,“那麼就由我來隨時看著他吧。”

……

森村天真說自己要工作,元優夏連忙跟上去,“我也跟你一起出去!”

森村天真說,“那麼學長得聽我的話。”

元優夏:“……我才是學長啊。”

“是的學長,所以要聽我的嗎?”森村天真問。

元優夏:“……哦。”

森村天真看了一眼元優夏悶悶不樂的表情,拉了拉元優夏,“走吧學長。”

元優夏:“好哦。”

他抬手和流山詩紋元宮茜揮了揮手,然後跟著森村天真出去。

元優夏聽著森村天真的話,有一種家長在叮囑寶寶的錯覺,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他忽然停下腳步轉身。

森村天真還在叮囑,“這裡人生地不熟,還會有所謂的鬼,學長得跟緊我,否則很難分清——學長?”

森村天真回頭,他身邊哪裡還有元優夏的身影。

牛馬車從巷子裡駛過,然後停下。

折扇撩起了車簾,看向旁邊。

元優夏就站在那裡,臉上是顯而易見的茫然。

他好像聽見了係統的聲音,怎麼追過來看見的卻是阿克拉姆?

車上的鬼唇動了動,“上來。”

元優夏後退一步,準備走。

他剛退一步,某種強烈的感覺驅使著他靠近車子,然後阿克拉姆伸出手來,把元優夏拉進車廂。

元優夏:“……”他敢肯定又是那個什麼讓人討厭的契約在作怪。

“躲著我做什麼?”阿克拉姆問,“難道你覺得,你能從我手下逃走嗎?”

元優夏抬眼,“那麼親愛的阿克拉姆大人有什麼指示呢?”

“你說話的語氣似乎很不滿意我。”

“哦,有嗎?是嗎?你覺得是就是吧。”元優夏微笑著說,“或許你需要我誇你一千字嗎?”

阿克拉姆抬起元優夏的下巴,“小妻子和八葉中那個低等的人類關係很好,那麼優先勾引他吧。”

元優夏:“……”

一邊叫他小妻子,一邊讓他勾搭其他男人,這個鬼是不是真有綠帽癖啊?雖然他也不是真的妻子……總之就是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個人不太正常。

阿克拉姆微微垂首,按住元優夏的後頸,“彆動,穩固契約。”

元優夏微微蹙了蹙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總覺得阿克拉姆一貼上來他身體就有些熱。

就像那天阿克拉姆說的什麼蛇淫之毒複發了一樣。

說起來他一直忽略了那個毒,是那個陰陽師幫他解除的嗎?下次見到了那個陰陽師一定要好好的感謝他。

血腥味在口中蔓延著,元優夏抬了抬眼,看著這張古怪的麵具,那股熱意越濃。

“契約三日穩固一次。”阿克拉姆舔了一下唇角的血漬,“不要以為不穩固契約就能解除,隻會讓你痛苦而已。”

元優夏心不在焉地啊了聲,他摸了摸發燙的臉頰,忽然貼上阿克拉姆冰涼的麵具,這樣……就好了不少。

“看來那個陰陽師也沒辦法為你解除蛇淫之毒。”阿克拉姆沒有計較元優夏的膽大妄為,“勾搭上八葉之後,你可以隨便挑選一個幫你解毒,畢竟低等的愚民們對這種事情會熱衷。”

元優夏一把捂住阿克拉姆的嘴,聲音微啞,“閉嘴,不準說話!”

阿克拉姆:“……”

他嘴角泛起冰冷的笑意推開元優夏的手,“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

元優夏沒搭理阿克拉姆說了些什麼,他扒拉了一下阿克拉姆的衣服,把發燙的臉貼上男人的胸膛。

阿克拉姆:“……”

這個人類真是膽大妄為,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

他捏住元優夏的後頸,“你知道你現在在輕薄誰嗎?”

“誰輕薄你了?”元優夏嘟囔,“臉都不露的家夥,如果長得很醜我豈不是虧了?”

阿克拉姆:“……”

“你真是、真是……”阿克拉姆他氣笑了,“看來沒有催動契約讓你乖乖聽話是我的錯。”

元優夏摟上阿克拉姆的脖子,看著阿克拉姆的眸光閃動,有些委屈,“你凶我?”

阿克拉姆捏著元優夏後頸的手指微頓,他看著麵前這雙眼眸,眼底的神色莫名。

“你不準凶我。”元優夏鬆了鬆阿克拉姆,臉埋在阿克拉姆肩上,“我討厭彆人凶我。”

“跟我有什麼關係?”阿克拉姆淡淡道,“下去。”

肩上的腦袋一動不動,阿克拉姆又重複了一遍,“下去。”

元優夏還是沒動。

阿克拉姆轉過頭,發現元優夏已經閉上眼睡著了,那張臉還是散著熱,呼吸有些急。

“看來那個陰陽師也不過如此……”

“主人。”外麵趕車的鬼開口,“要把他丟出去嗎?”

阿克拉姆聲音平靜:“允許你過問我的事情了嗎?”

他抬手把肩上的人拉下來,又道,“停。”

車子應聲而停。

阿克拉姆把元優夏放到牆邊躺好,這才說,“走吧。”

趕車的鬼看不懂了,“主人,他……”

阿克拉姆輕飄飄道,“你今天廢話很多。”

那鬼連忙噤聲,隻是剛走了幾步,身後傳來另一個人的呼聲,“學長!”

那鬼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個人類被一個人抱了起來又匆匆離開。

車裡的香味揮之不去,阿克拉姆抬了抬手指在鼻間嗅了嗅。

是香味……

遙遠時空(3)

自從來這個世界後, 就沒有過一天的舒心日子。

元優夏腦袋打了兩個噴嚏後腦袋一鈍一鈍的疼。

“醫生說學長需要泡藥浴。”森村天真的臉色有些陰鬱,“是我沒看好學長。”

元優夏抱著被子,“不關你的事。”

他隻是以為他聽到了係統的聲音, 結果根本沒有啊。

至於阿克拉姆那個鬼……

元優夏舔了舔唇,好像……沒有很凶惡,或許是因為他現在還有利用價值的緣故。

“藥浴已經準備好了。”橘友雅道, “那麼, 就由我來看著你吧。”

“不需要你!”森村天真反應很大, “學長由我來保護和看著。”

橘友雅微微一笑, 脾氣很好, “雖然他和你出去生了病也沒關係對吧?”

“你——”

“天真。”元優夏拉了拉森村天真的衣服, “你去看著小茜,我這邊友雅大人看著就好了。”

森村天真無法拒絕元優夏的要求,轉身就走。

“你的朋友很在乎你。”橘友雅溫和道。

元優夏嗯了一聲, 他身體發軟,抬眸看著橘友雅, “友雅大人麻煩搭把手。”

橘友雅伸出手把元優夏扶起, “醫生說你中了毒, 不過好像有人給你把毒壓製住了,所以沒有爆發……藥浴不知道有沒有用。”

“嗯。”元優夏說,“不管有沒有用, 試試就好了。”

橘友雅頷首,他見元優夏腿軟地走不動的模樣又把元優夏抱起來。

元優夏一個激靈, 一下子抓住了橘友雅的衣服,眼睛瞪得滾圓。

橘友雅有些好笑, “彆緊張,隻是送你去泡藥浴。”

元優夏點了點頭, “我知道的,隻是一時沒準備。”

橘友雅抱著元優夏來到浴室,浴室裡泛著霧氣,浴桶裡的藥水還在咕嚕冒著泡。

“雖然看起來燙,事實上是溫熱的。”橘友雅說著問道,“需要我幫你脫衣服嗎?”

元優夏有些赧然,“可能需要你幫忙脫一下外麵的,我還是沒搞懂這個衣服怎麼穿脫。”

橘友雅微微點頭,“我明白了,看來需要專門教你如何穿脫衣服。”

元優夏深感羞愧,“嗯……”

“不必害羞,隻是不熟悉而已。”橘友雅的手指解開衣服,眼簾微垂,“總覺得……很香啊。”

元優夏有些不自在。

果然很香,浴室裡的藥味都無法掩蓋少年身上的香味,爭先恐後地鑽進橘友雅的鼻間。

橘友雅的手指不經意間觸碰到少年泛紅的後頸,他手指一縮,元優夏卻狠狠地顫抖了一下。

元優夏微微側目,“友雅大人。”

橘友雅:“……抱歉,不慎碰到的。”格外敏感啊,總覺得這樣很讓人有欺負的欲望。

元優夏一開始還集中注意,看橘友雅是怎麼脫衣服的,後麵他嗅著滿屋子的藥味,本來就疼的腦袋更加暈乎。

有一種喝了假酒的錯覺。

橘友雅出聲,“裡衣呢?”

“這個我可以自己來,友雅大人可以回避一下……謝謝。”

元優夏聲音有些飄忽,他解開衣帶,橘友雅晃了晃眼。

背對著他露出白皙漂亮的後背,站直了腰間還能隱隱約約地看到一個漂亮的腰窩。

橘友雅握緊了手中的折扇,他轉過身去。

明明是一個同性,他卻覺得自己不適合看。

這種感覺真是古怪。

沒一會兒,橘友雅聽見了一聲撲通聲。

他回過頭來,發現元優夏撲騰在浴桶裡,好像溺水了一般。

橘友雅:“……”

他無可奈何地伸手把元優夏的腦袋固定,“好好泡。”

元優夏抬起濕漉漉的臉,他暈乎乎地回答,“這些藥好像假酒……”

橘友雅的視線從元優夏臉上掃過,“你醉了?”

“不是。“元優夏腦袋鑽進水裡停頓了一下又鑽出來,“我眼前好多小星星……不小心就摔倒了。”

橘友雅:“……”

他說,“看來必須得在這裡看著你才行,要不然泡藥浴都能溺水。”

“我會遊泳!”元優夏靠著後麵,撇了撇嘴,“不要太小看我……我很厲害的。”

橘友雅笑了一聲,“是的,我現在知道了。”

元優夏放鬆了許多,他緩緩閉上眼,在浴桶裡昏昏欲睡。

直到一陣莫名的痛意從心口蔓延開來。

元優夏捂住心口,下意識痛吟出聲。

“怎麼了?”旁邊的橘友雅發現不對勁問道。

元優夏咬緊了唇,不知道是因為泡藥浴的緣故還是什麼彆的原因,他不敢開口,開口就會呻吟出來。

橘友雅伸手來扶元優夏,“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然先不泡了?”

“……”元優夏製止了橘友雅的手,他抬起頭來,聲音微啞,“沒、沒事。”

“真的沒事嗎?”橘友雅微微皺眉,“你看起來很難受。”

“沒事。”元優夏抓緊了橘友雅的手,“應該,很快就好了。”

他疼得厲害,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把橘優雅的手抓傷了。

橘友雅沒有動,另一隻手輕輕地去撫元優夏的背。

不知道過了多久,元優夏才勉勉強強恢複了過來。

他一張臉泛著白,額頭被汗水覆蓋,整個人如同虛脫了一般。

“好些了嗎?”橘友雅問。

元優夏輕輕地點了點頭,這才發現自己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橘友雅的手背之中。

他驚得連忙收回手,“對不起,友雅大人。”

“沒事。”橘友雅並不在意,“你沒事了就好。”

“抱歉。”元優夏又去握橘友雅的手,“實在抱歉。”

“沒事。”橘友雅微微笑了笑,“這點小傷,明天就好了。”

元優夏看著滲著血的手背,下意識舔了舔唇,低下頭去。

少年的唇柔軟,舌尖濕潤溫熱,觸碰在手背上的感覺叫橘友雅僵了一瞬。

他的手如同灌了泥石一般沉重,他看著少年低垂的眉眼,長長的睫毛抖動著。

元優夏鬆開橘友雅的手後說,“這樣……就好了。”

傷口已經恢複如初,橘友雅一愣,“你……”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元優夏有些不好意思,“直覺這樣可以,就試了試,誰知道真的可以。”

橘友雅握了握拳頭,恢複了平時的模樣,他隻道,“這種能力如果被不懷好意的人知道了,恐怕對你不太好。”

“那麼友雅大人不要說出去就好了啊!”元優夏自然道。

橘友雅偏頭,“就這樣信任我?”

“現在不信任也沒辦法了吧?因為友雅大人已經知道了。”元優夏揚起笑臉,“不過我直覺友雅大人是可以信任的人,我和友雅大人不是敵人,我和小茜是朋友,你們是保護小茜的人,所以是可以信任的對吧?”

橘友雅定定地看著元優夏的笑容,最終笑道,“既然你這樣信任我,我當然也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元優夏點了點頭,他說,“友雅大人,差不多已經可以了吧,你可以稍微回避一下,我起來。”

橘友雅轉過身,取了浴衣反手遞給元優夏。

元優夏扶著浴桶站起來,又撲通一聲坐回去,藥水濺了一地。

元優夏:“……”

“怎麼了?”橘友雅問。

元優夏小聲,“好像……腿軟。”

橘友雅回頭看著少年不好意思的模樣,沒忍住笑了一下,他說,“那麼我幫你吧……反正都是男人,不用那麼在意。”

元優夏:“……”

都是男人沒錯,可是他……

橘友雅把浴衣給元優夏裹上後才把元優夏抱起來。

“可是這樣浴衣就濕了。”元優夏本能地勾住橘友雅的脖子,“而且,在滴水。”

“回去再換。”橘友雅略略低頭。

剛泡過水的少年一張臉如出水芙蓉,那雙眼睛水靈靈的,認真看人的時候好像那雙眼裡隻有那一個人,格外深情。

橘友雅的心臟微微跳動了一下,他並沒有過多的在意,畢竟再怎麼樣,元優夏也是一個男性。

非要說,就是一個長得過分漂亮的男性。

源賴久急匆匆地趕來,“公主殿下請你過去一趟。”

元優夏聞言看向橘友雅,“友雅大人把我放下來吧。”

橘友雅頓了頓,把懷裡的少年托付給源賴久,“那麼阿久帶夏夏回去吧。”

源賴久對上元優夏的視線,突兀地想起指尖的香,後來他認認真真地洗了手之後還覺得手上有殘留的香味。

他從橘友雅懷裡把少年接過來,手腳都有些僵硬。

少年的手臂攀上來後身上的香也更明顯了。

橘友雅暗暗發笑,“那麼阿久,他就交給你了。”

源賴久聲音都有些緊張,“是。”

元優夏微微眨了眨眼,“阿久在緊張嗎?”

“不,沒有。”

“不用這麼緊張。”元優夏又說,“我又不會吃了你。”

源賴久:“……”

更僵硬了。

他說,“沒有緊張,大人。”

元優夏也覺得有些好笑,又覺得源賴久有些可愛,這樣的人實在讓人忍不住欺負一下,“我都叫阿久名字,為什麼阿久要叫我大人,你也應該叫我名字才對。”

源賴久強迫自己忽視掉脖子上的手臂,“是。”

“那麼阿久要叫我什麼?”元優夏問。

“……”源賴久一時無言。

“叫小夏或者夏夏都可以,就像我叫阿久一樣。”元優夏眨了眨眼,“應該沒問題吧?”

“嗯。”源賴久恢複了原來的狀態,“好,夏……小夏。”

元優夏沒忍住勾了勾嘴角。

源賴久不知道元優夏在笑什麼,但他直覺元優夏的笑和他有關,他又不好問,隻能沉默地抱著元優夏回去。

“需要幫忙嗎?”源賴久又問,“穿衣服。”

“可能……”元優夏摸了摸耳朵,“我今天努力學習怎麼穿好。”

源賴久沒有多說,隻是取了衣服來。

阿克拉姆不冷不淡的聲音傳來,【換衣服讓人幫忙,泡藥浴要人盯著,你看起來樂在其中。】

元優夏:“……”神經病。

這個人能不能被總是莫名其妙地冒出幾句話來提醒他,有人能聽見他的話啊?

阿克拉姆似乎知道元優夏在罵他一樣,隻道,【三天。】

元優夏輕哼一聲,“有病。”

少年的輕哼聲就在耳側,源賴久莫名覺得耳朵酥酥麻麻的,他給元優夏係腰帶的手一抖,“我……哪裡做得不好嗎?”

“不,不是說你。”元優夏連忙解釋了一下,“你特彆厲害,謝謝您,幫了我大忙了。”

阿克拉姆坐在窗邊,看向外麵的枯枝,【你罵我。】

這次元優夏控製住自己的聲音沒再回應。

源賴久幫元優夏把衣服穿好了才說,“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沒有了,謝謝你。”元優夏道謝,“可以不用管我了。”

源賴久嗯了聲。

他離開了元優夏的房間又嗅了嗅手指,果然又有著香味。

他抿了抿嘴唇,沉默地離開。

元優夏靠在窗邊養神。

【為什麼不留下他?】阿克拉姆問。

元優夏沒忍住,終於開口,“你能不能閉嘴?能不能不要總是在我和朋友說話的時候突然冒出來一句話,您存在感挺強的,我想忽略掉都不行。”

阿克拉姆冷笑,【你在跟我說話?】

元優夏:“……”

元優夏深深吐出一口氣來,“我是有病才跟你說話,不要再隨意聽我和其他人說話了,要不然我會以為你暗戀我。”

阿克拉姆:【……暗戀?】

“沒錯,其實你對我情根深種戀戀不忘對吧?要不然你怎麼老是探聽我跟其他人說了什麼,你嫉妒?”

阿克拉姆:【……】

阿克拉姆這次閉了嘴。

元優夏這才勉強出了口氣,他想自己都說得這麼難聽了,阿克拉姆應該不會再那麼不要臉的聽他說話了。

不過……

阿克拉姆既然能距離這麼遠和他對話,他得慎重和元宮茜等人相處才行……至少不能因為他讓其他人陷入危險之類的。

……

元優夏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總覺得有人抓著他的腳踝,他開始還以為是做夢,翻了個身後才發覺不對勁。

抓著他腳踝的是冰冷發硬的東西,隨即他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大人……大人你好香啊。”那道幽幽的聲音這樣說著,“請讓我伺候你吧大人。”

元優夏有一瞬間的僵硬,他想他應該是在做夢。

他慢慢地低下頭去,借著月光看清了慢慢爬上來的東西。

半邊臉是骷髏,半邊臉是已經被腐蝕的皮膚,抓著他的是骷髏的手。

這下子元優夏沒有控製住嘴裡發出來的尖叫聲。

他是在做夢嗎?

元優夏差點沒被嚇暈,他不怕鬼族,至少鬼族活著的有著人的模樣,可是死去腐爛的骷髏,他真的害怕!

強烈的恐懼讓元優夏踹開了骷髏,手忙腳亂地抱著被子後退,“彆,彆過來!你彆過來彆靠近我!”

“大人,妾身不美嗎?”骷髏爬過來,骨爪又準備抓元優夏,“請讓妾身好好的伺候你……”

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元優夏差點要哭了,為什麼在這裡還會有這樣的非人類存在啊?

就在骷髏即將抓到元優夏的那一刻,冰冷的刀鋒穿破窗戶,直直地砍在那骨爪之上。

是源賴久!

骷髏尖叫一聲,“我的手!”

源賴久蹲下來查看了一下元優夏,確定元優夏沒受傷後才握著刀站起身來,他冷冷地盯著骷髏,“汙穢。”

骷髏咧了咧嘴,“壞我好事的家夥,我要把你吃掉!”

源賴久不語,隻是出刀。

“學長!你有沒有事?”森村天真推門而入,趕緊把嚇得瑟瑟發抖的元優夏抱住,“學長。”

“沒、沒事。”元優夏牙齒打著顫,“那個……那個骷髏……”

森村天真轉過頭去,“學長彆怕。”

他站起身跟著骷髏和源賴久出去。

屋子裡隻有他一個人,元優夏抖得更厲害了。

【這是骨女。】阿克拉姆說,【不用害怕,它隻是想吃人獲得血肉和美貌而已,你被它盯上了,說到底還是那些人沒有防守好吧。】

這種話說出來更可怕了啊。

元優夏抱緊了膝蓋嗚咽了一聲。

阿克拉姆詭異地沉默了一下,【麵對我的時候不是挺大膽的嗎?區區一個骨女就把你嚇成這樣……】

元優夏沒忍住,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下來。

【彆哭了。】阿克拉姆說,【下次給你一些保護自己的符咒。】

很快橘友雅等人也出現在房門口。

“學長!”流山詩紋和元宮茜連忙進來,“怎麼回事?”

橘友雅快步走到元優夏身邊,他蹲下身來,“還好嗎?”

元優夏抬起眼眸,露出那雙哭得泛紅的眼眸,在月光下,眼底的淚珠閃耀著。

像瓷娃娃一樣……橘友雅腦子裡冒出一個念頭來,他把元優夏抱進懷裡,笑著歎息了一聲,“哭起來怎麼更漂亮了?”

“友雅大人!”元宮茜說,“請不要開這種玩笑了,學長很害怕啊。”

“隻是為了讓他放輕鬆一些而已,那個汙穢已經被阿久除掉了哦。”橘友雅把元優夏抱起來,安慰道,“外麵已經沒有聲音了。”

元優夏鼻音很重地嗯了聲,眼淚不受控製地滾落下來。

“哭得也太可憐了。”橘友雅本來想把元優夏放下來,但看著元優夏的模樣,他又改變了主意,“那麼休息一會兒再好好睡覺吧。”

元優夏倏地抓緊了橘友雅的衣服,讓他一個人……他還有些害怕。

“學長害怕的話跟我一起睡吧。”森村天真走到橘友雅麵前,伸手,“把學長給我。”

橘友雅似笑非笑地看著森村天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給你的話他才不安全呢。”

“難道跟你一起就安全了嗎?”森村天真冷笑,“彆開玩笑了。”

“至少我不會把人搞丟了。”橘友雅十分溫和,“是嗎?”

元優夏很想說句什麼,但是他張了張嘴,發現自己沒什麼力氣說話了,那個骨女實實在在地把他嚇到了。

“……兩位請不要再吵了。”元宮茜歎氣,“不過我覺得,或許久大人更靠譜一些。”

站在門口的源賴久默不作聲地看著橘友雅懷裡的人。

“相比起來,那個汙穢闖進了這裡也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藤姬說,“今天已經很晚了,明天需要商量一下……那麼現在就請友雅大人帶他去睡覺吧,畢竟還生著病呢。”

森村天真咬了咬牙,捏緊了拳,他一定要儘快地找到回去的方法。

從進入房間到躺下元優夏都一直沒說話,橘友雅開口問,“還很害怕嗎?”

元優夏輕輕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需要我擁抱一下嗎?”橘友雅又開始開玩笑,“抱一個美人,我很樂意哦。”

元優夏眼尾還泛著紅,抬眸又垂眸,橘友雅沒明白元優夏的意思,他便當做元優夏不好意思說。

橘友雅伸手把人抱進懷裡,然後拍了拍元優夏的背,“睡吧,不會再有汙穢來找你了。”

元優夏閉上眼。

他呼吸緩緩地平穩下來,橘友雅以為他已經睡著了,他心頭微微鬆了口氣,少年哭起來雖然漂亮,但實在委屈可憐,還是不哭比較好。

他這樣想了一陣又覺得懷裡的少年很瘦,腰細得他能握住一般,一路抱過來也能感受到很輕。

橘友雅看了半天元優夏的眉眼才閉上眼,準備睡覺。

就在橘友雅快要睡著的時候,他聽見懷裡的少年低聲說,“謝謝……謝謝你們。”

橘友雅一頓,睡意全無,他垂眸。

元優夏沒有睜開眼,也沒睡著。

不過……

橘友雅輕笑一聲,“這麼久沒睡覺就是為了醞釀一句謝謝啊?”

元優夏耳朵發紅,他隻是想起骷髏就睡不著而已,更何況……阿克拉姆還一直在說話,廢話真的好多。

遙遠時空(4)

侍女送了吃的過來, 前腳剛走,後腳橘友雅便進來。

他打量著元優夏蒼白的唇,“今天晚上敢一個人睡覺了嗎?”

元優夏點頭, “沒問題的,友雅大人。”

橘友雅在旁邊坐下微微一笑,”那就好, 當然如果害怕的話, 我的懷抱隨時歡迎你。”

元優夏思及今天早上在橘友雅那裡醒來時的場景, 十分用力地搖了搖頭。

橘友雅搖了搖扇子, 笑道, “看來, 你還害羞,都是男性,沒有什麼可害羞的。”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 莫名覺得有些古怪。

元優夏說,“友雅大人說得對, 不過我和你們不太一樣……”

“哪裡不一樣?難道你還是個女孩?”

元優夏笑了一下, “友雅大人不要欺負我。”

“這就叫欺負你了?”橘友雅好整以暇地看著元優夏, “看來你沒有被人欺負過。”

元優夏:“……這是好事。”

橘友雅微微抬了抬下巴,“那麼,沒被欺負過的少年, 伸手。”

元優夏不明所以地伸出手來。

橘友雅放了一顆糖在元優夏手心,“吃吧, 就當我‘欺負’你的報酬。”

元優夏:“……”

他垂眸看著手心的糖,“友雅大人,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經是成年人了。”

“是, 我知道,我想給你吃糖不可以嗎?”

元優夏驟然一笑,“當然可以,謝謝友雅大人。”

橘友雅輕輕捏了捏元優夏的臉,站起身來,“那麼我要走了。”

“好的,您慢走。”元優夏說。

橘友雅又笑了一下,這才離開了元優夏的房間。

元優夏看著掌心的糖,的確是很好的人。

因為他昨天晚上被嚇到了,所以今天送糖給他吃。

【這些人類的小恩小惠又把你感動了?】阿克拉姆不屑道,【你這樣的人最好騙,可不要最後自己栽在人類身上了。】

元優夏:“我就是人類本類。”

【還是和那些人少點接觸比較好。】阿克拉姆又說,【到時候被他們騙得什麼都不剩。】

“哥你人格分裂嗎?之前你不還讓我勾搭他們?”元優夏忍不住冷嘲熱諷,“你這樣善變的玩家現在也不多見了。”

【讓你勾搭,是讓那些人渴望你,心甘情願給你做事。】

元優夏躺下來拉好被子,“哦。”

【一旦被他們得手了,他們就不會珍惜了。】

“你還真懂男人啊。”元優夏嘲弄了一句,“你之前還讓我在他們中間挑一個來解我的毒呢。”

阿克拉姆:“……”

元優夏閉上眼的時候又想,他和阿克拉姆這情況真像手機通話,不過也托阿克拉姆的福,沒有人的時候,他倒也沒有那麼寂寞。

到三日的時候,元優夏還沒能出門。

他趴在榻榻米上,偏頭看著外麵的太陽,聽著阿克拉姆讓他出去的話,喃喃,“我病還沒好呢,你不要太過分了。”

阿克拉姆說,“那你就等著。”

元優夏:“……”

鬼不管他的死活也正常,還是努努力自己起來吧。

也不知道那個契約到底有什麼作用,總不能真的不管吧……他可不想死。

他歎了口氣,深覺自己活得不容易,怎麼就得罪了一個鬼呢。

元優夏拉了一把旁邊的衣服,又半死不活地躺好,實在是一點都不想動啊。

再掙紮一下。

元優夏忽然頓住,轉頭看去。

“不是說,讓你等著嗎?”阿克拉姆蹲下身來,他掃了一眼元優夏,輕嗤一聲,“這些低等的愚民就是如此照顧你的。”

元優夏:“……”

原來阿克拉姆說的讓他等著是真的等著,不過阿克拉姆怎麼這麼輕易地就進來了?沒有被人發現嗎?

“你以為我是什麼人?”阿克拉姆淡淡反問。

元優夏說,“哦。”

阿克拉姆伸手把元優夏拉起來,觸碰到元優夏滾燙的手時,他微頓。

“你能不能溫柔點。”元優夏嘀咕著,“對病人友好一點。”

“那天晚上那個骨女碰到你了。”阿克拉姆說,“碰到了哪裡?”

元優夏對骨女兩個字有心理陰影,不想和阿克拉姆說話。

阿克拉姆的視線下移,落在元優夏腳踝上,骨肉勻稱又白皙的腳踝上,被捏過的青紫之色清晰可見。

阿克拉姆的手握上元優夏的腳踝,在元優夏掙紮之前握緊,“不要讓那些臟東西碰到你。”

神、神經病!

元優夏咬緊了唇瞪著阿克拉姆,“你鬆手!”

阿克拉姆的拇指在青紫的地方摩挲過,在元優夏氣呼呼的表情中鬆開元優夏的腳踝,他靠近元優夏,“張嘴。”

元優夏瞪著他不說話。

“脾氣還挺大。”阿克拉姆說,“誰慣的?”

元優夏哼了一聲,“反正不是你。”

阿克拉姆捏著元優夏的下巴,直接咬上去。

元優夏小心眼地想,最好是把感冒也傳給這個鬼好了。

阿克拉姆本打算穩固了契約就鬆開,聽見元優夏的心聲之後,他眸光微暗,單純的契約穩固變成了親吻。

元優夏睜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的這張麵具,滿腦子都是完了,這人戴著麵具不敢見人肯定很醜,他虧了。

阿克拉姆:“……”

他在心底冷笑一聲,捏著元優夏的下巴惡狠狠地含著元優夏的舌,讓元優夏無法呼吸。

元優夏嗚嗚著推阿克拉姆的肩,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阿克拉姆的手指擦去元優夏的眼淚,然後鬆開元優夏,“你哭什麼?不能接受被醜男人親了?”

大概是生了病,係統又不存在的緣故,元優夏這兩天格外脆弱。

他抬頭看著阿克拉姆,睫毛濕潤著,“我、我還在生病……你真是、真是禽獸,你還承認你是醜男人,你、你不要臉!”

阿克拉姆:“……”

阿克拉姆塞了符咒進元優夏手中,“彆哭了,沒有那麼醜。”

元優夏握著符紙,被安慰了一下,勉勉強強憋住眼淚,“這個……這個怎麼用?”

“丟到汙穢身上就行。”阿克拉姆說。

元優夏捏起一張符紙,“試試?”

“這裡沒有汙穢。”

元優夏的視線落在阿克拉姆身上,雖然沒有汙穢,但是有鬼啊,不知道用在鬼身上是什麼效果。

聽見元優夏的想法,阿克拉姆反而笑了一聲,“這種符紙對我沒用。”

元優夏:“……”

他遺憾地收好,算了,既然沒用他就不浪費了。

“你該走了。”元優夏趕人,“要不然我替你叫一聲其他人也行。”

“人類是不懂感恩的低等愚民。”阿克拉姆捏著元優夏的下巴湊過來,“所以我們需要自己索取報酬。”

這個人類親著很甜,阿克拉姆想,所以他不介意再親一下。

元優夏手疾眼快,取了一張符紙貼在阿克拉姆臉上,然後下意識轉過頭去。

符紙在元優夏麵前爆破,阿克拉姆消失在原地。

元優夏回頭看著前方,微微睜大眼,“真的……不見了?”

【去那裡的並非我的本體,隻是契約傳送的分身而已。】阿克拉姆的聲音響起,【居然拿我送給你的符紙對付我,下次可沒有那麼輕易放過你了。】

下次?

元優夏說,“那就下次再說吧。”

不過……這些符咒好像很有用處,收起來。

說起來……他好像已經不發燒了,難道是因為阿克拉姆?

因為契約?

難道他生病也是因為契約?

【不要把鍋推到我身上。】阿克拉姆又說話了。

元優夏有些心虛,很快他理直氣壯道,“誰讓我上一次見過你之後就生病了,懷疑你不是很正常嗎?你又不是什麼正直善良的人類。”

阿克拉姆:【無理取鬨。】

元優夏才不管阿克拉姆說什麼呢,他摸了摸額頭,一骨碌爬起來。

他出了門,正好撞上來送藥的源賴久,元優夏接過藥丸,笑道,“謝謝你,我已經好了,以後不需要麻煩你幫我送藥了。”

源賴久垂眸看著元優夏紅潤的唇,眸光閃爍了一下又嗯了聲問,“你去哪裡?”

元優夏指了指外麵。

“衣服沒穿,鞋也沒穿。”源賴久說,“至少得穿好再出去。”

元優夏連忙點了點頭,“對!我忘了我沒穿了。”

都是因為阿克拉姆的緣故,他還以為自己已經穿好了。

源賴久把衣服撿起來,來到元優夏麵前,“抬手。”

元優夏下意識抬手。

源賴久默不作聲地給元優夏穿好衣服後才說,“他們在前麵,馬上鎮花祭了。”

元優夏不明白鎮花祭怎麼了,但看源賴久的表情,應該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他攏了一下衣襟沒有多問,他可沒有什麼特彆的神力武力之類的,在這種世界還是乖乖當個鵪鶉好了。

他看向源賴久,“那麼現在要去找他們嗎?”

“這個時候應該已經討論完了,鎮花祭巫女肯定要去的,否則……”源賴久沉默了片刻說,“走吧,如果你要去找他們的話。”

不過,源賴久有些奇怪,元優夏的嘴巴到底怎麼了?看起來和平時……完全不同。

他沉默地想,看起來……好像被咬過一樣。

源賴久發現的事情,橘友雅當然也發現了,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元優夏的唇,已經懷疑是不是有人偷偷親元優夏了。

難道又是那天晚上的那種東西?

這個可能性讓橘友雅微微蹙眉。

“學長的嘴巴,”流山詩紋擔憂地湊近了元優夏去看,“怎麼看起來有點腫……”

元優夏下意識後仰了一下,“應該是因為發燒吧。”

“發燒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嗎?”流山詩紋不明白。

“小概率事件吧。”元優夏說到這裡看向其他人,“我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這幾天辛苦大家幫助和照顧我。”

“好了就好!”森村天真皺眉,“一個感冒這麼久才好,還是需要早點回去。”

“巫女大人!這裡真的需要你!”藤姬聽見這話,立馬看向元宮茜。

元優夏看了一眼元宮茜,少女糾結著手指沒說話。

元優夏有種莫名的預感,既然元宮茜被召喚來了這裡,那麼肯定會這裡的一切結束了才離開。

相比起這些來,他更在意係統……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元優夏想起係統就有些心煩。

“不開心嗎?”橘友雅問。

元優夏看向橘友雅,對方溫和地笑了笑,“看起來,你好像有些不高興。”

元優夏搖了搖頭,“不是,隻是我有個朋友現在無音訊……我比較在意。”

“你那個和鬼建立了契約的朋友?”橘友雅問。

元優夏搖了搖頭,“不是。”

“跟你一起的也有人來嗎?”

元優夏歎了口氣,“不是,我不知道怎麼解釋。”

聞言,橘友雅沒再追問。

他說,“你身體剛好,還需要休息。”

元優夏微笑著點了點頭。

……

染紅的櫻花會把災難帶給京都,所以橘友雅等人要去花鎮。

元優夏:“老師,這種活動我們家小夏就不參加了,他手無縛雞之力沒有異能,碰上鬼會死的。”

【不行哦。】阿克拉姆的聲音響起,【和他們一起來吧,畢竟需要穩固契約了啊,當然,如果我今天晚上帶走了神子,你可以不用在意。】

元優夏:“……”這話不就是在威脅他嘛!阿克拉姆真討厭!

“不想去嗎?”橘友雅說。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去看看。”元優夏微笑,“畢竟我也很想認識一下染紅的櫻花……”

他真的不想去嗚嗚。

但是已經沒有辦法了,隻能無精打采地跟隨大部隊去往花鎮。

村民們都在等待著神子的到來。

“龍子,我等你很久了。”安倍泰明從人群中出來,“跟我走吧。”

這個人……有點眼熟。

元優夏揉了揉腦袋,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呢。

安倍泰明的視線在元優夏身上停頓了片刻,“最近身體如何?”

“……還好。”

沒頭沒尾的話讓元優夏茫然一瞬,他記起來了,這個人就是他當時睜開眼看見的那個陰陽師!

“那就好,今天要格外注意身體。”

元優夏還沒懂什麼意思,安倍泰明已經走上了長長的階梯。

“你認識泰明大人?”橘友雅問。

“……”元優夏沉思了片刻,“應該算是認識吧。”

這還算是就他的人。

“什麼叫應該算是……”橘友雅抬手揉了揉元優夏的腦袋,“在這裡等著他們吧。”

森村天真皺眉,他說,“你能不能彆總是對學長動手動腳的?”

橘友雅唇畔笑意溫和,“我和夏夏怎麼相處跟你似乎沒有多大關係,不過天真大人難道是在吃醋嗎?”

“廢話少說。”森村天真把元優夏拉到自己身後,“你們這裡的人,一個個的誰知道都是什麼人?我們早晚要回去,學長和你們走近了也不好。”

“這話難道是你說了算嗎?”橘友雅做驚訝狀,“你就這樣擅自給你的學長做了主,夏夏或許不是你這樣想的哦。”

森村天真握著元優夏手腕的手微微一緊,又緩緩鬆開,他看向元優夏,“小夏學長,肯定是要和我們一起回去的對吧?”

“如果你是問這個的話……”

元宮茜的尖叫聲從上方傳來,元優夏的話戛然而止。

“出事了。”源賴久說,“上去看看。”

“我們也去!”森村天真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他不放心元優夏一個人在這裡,拉著元優夏說,“學長?”

“你們先上去吧。”元優夏摸了摸懷裡的符咒,“不用管我,我上去也沒什麼用。”

“那你在這裡等我們下來。”森村天真說,“不要亂跑。”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會亂跑?”元優夏笑了笑,“快去吧。”

下麵隻有村民和一些護衛了。

一行人來到元宮茜身邊,血色的櫻花已經片片墜落。

對麵的阿克拉姆視線掃過人群,“可惜你們來晚了……”

元優夏看著上方變色的天際,心口無端地跳動著。

他的腳步開始不受控製地走上台階,他的心跳就變得越來越快了。

“學長!你怎麼上來了?”森村天真叫道。

元優夏好似並未聽見森村天真的聲音,他呼吸也有些急促,他慢慢地後退了幾步,在混亂的人群中靠近了那棵櫻花樹。

稍微地……好受了一些。

那麼難受,因為這些櫻花的緣故嗎?

元優夏靠著櫻花樹滑坐下來,他的意識有些模糊起來。

無論是櫻花還是混亂戰鬥的人類,在他的眼睛裡都變成了一團漆黑的影子。

【小夏!】

元優夏倏地轉頭,他好像聽見係統的聲音從身後的櫻花樹傳來了。

是錯覺嗎?

【小夏,我在這裡。】

真的是係統的聲音,元優夏正想轉頭,卻在那一刻被人摟進懷裡。

“讓你來,可沒讓你靠近這裡。”

金發男人的發絲垂在元優夏耳側,元優夏甚至還沒看清阿克拉姆的臉,就消失在櫻花樹下。

元優夏甚至聽見了係統的呼喊聲。

遙遠時空(5)

【夏夏, 我的命好苦,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我就被強行封印在了那棵櫻花樹裡,隻能等著攻略對象好感度滿值我才能回到你身上, 好可怕——彆帶走我的宿主啊啊啊!】

元優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阿克拉姆帶走了,係統的聲音徹底從他的世界裡消失。

元優夏頭疼,不明白係統怎麼可能被封印到禁區的櫻花樹裡。

所以他頭暈發熱忍不住來到櫻花樹下都是因為係統在呼喚他?係統真是……一點兒都不靠譜啊。

元優夏現在實在不太好, 按照係統的意思, 他已經找到攻略對象了, 那攻略對象是誰?一定是他身邊的某一個人。

至於現在……

元優夏扒著阿克拉姆, 看著破了麵具之後的英俊男人, 很想問一句帥哥你誰, 但是他這會兒渾身發熱,沒有絲毫力氣問阿克拉姆的話。

好像比之前都強烈。

……

“學長!”森村天真奔跑著伸出手來,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元優夏消失在眼前。

“那個鬼帶走了……”源賴久說,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明顯有些迷惑, 這個鬼……不是衝著神子來的嗎?

橘友雅也奇怪, “為什麼他要帶走夏夏?”

元宮茜喃喃, “肯定是我連累了學長,都是我的錯,我必須……必須要把學長救回來, 讓那些鬼……把學長還回來。”

安倍泰明開口,“這件事, 就由我順便做吧。”

“泰明大人。”元宮茜看向安倍泰明。

“今天晚上這樣,他體內的蛇淫之毒不一定壓製得住。”安倍泰明依舊沒什麼表情, “到時候會發生什麼,沒有人知道。”

“他中的毒是蛇淫之毒?”橘友雅一時啞然, “所以最開始也是泰明大人為他壓製的?”

安倍泰明說是。

“那麼如果把他帶回來之後,泰明大人能徹底解毒嗎?”

“說不定會有鬼和他交合。”安倍泰明聲音平平,“那個時候就不需要解了。”

橘友雅微微皺眉。

“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森村天真握緊了拳頭,“都是我的錯,我沒有看好學長,我一定要把學長找回來!”

橘友雅問,“泰明大人有把握找到他嗎?”

“不成問題。”安倍泰明比了個手勢。

……”難受嗎?”阿克拉姆問。

元優夏看著麵前這張俊美的臉,眼底有些恍惚,他努力壓製著自己身上的燥熱問,“你是不是抓錯人了?”

阿克拉姆隻是抬起元優夏的下巴,“被我親,還覺得虧了嗎?”

饒是這會兒元優夏腦子不太好使都懵逼了一下,他沒想到阿克拉姆還很記仇。

他咬了咬舌尖,強迫自己清醒,“虧!”

阿克拉姆笑了一聲,也沒生氣,“那可真是糟糕極了,現在你不止要被我親,還需要我幫你解毒。”

解毒……他的毒,又複發了?那些藥浴好像毫無用處……

“那些藥浴有什麼用,你還一直靠著安倍泰明的符咒壓製毒呢。”阿克拉姆低下頭去,舌尖輕舔著元優夏的頸項,“不過這次,安倍泰明可沒辦法來替你壓製毒素了……你需要我幫你嗎?”

元優夏無法控製自己的呼吸,他喃喃,“你好像很禮貌。”

“當然,我在尋求你的意見。”阿克拉姆文質彬彬,“我不會做那種強迫彆人的事情,我也不是人類那樣的低等的野獸。”

元優夏閉了閉眼,被體力的熱意灼燒著,他抓著阿克拉姆的衣服,又去抓阿克拉姆金色的長發,在阿克拉姆若有若無的親吻下,聲音很低,“你可以把我放下,隨便給我找個人來幫我解毒……你的下屬應該也不少吧,或者把我送回去,你不是想讓我勾引他們嗎?解毒不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嗎?”

阿克拉姆的親吻停止,他捏著元優夏的下巴,強迫元優夏看著自己,“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嗎?”

元優夏眼前一片模糊,“我當然知道。”

阿克拉姆氣笑,“我偏不如你所願。”

元優夏卻勾了勾唇,他說,“你該不會真的喜歡我吧?”

腳踝被握緊,濕熱的吻從光潔的腳踝開始,阿克拉姆的聲音很低,“你是唯一一個和我建立契約的人類,那麼稍微幫助你一下也不是不行。”

吻又移到了耳邊,“你真喜歡挑釁我,是覺得我不會殺你嗎?”

他一下子咬住白玉似的耳垂,如同情人間的耳語廝磨。

元優夏唯有喉嚨間發出來的輕吟,一聲聲的,直往阿克拉姆的耳朵裡鑽。

他勉強問,“為什麼……我會被影響到?”

阿克拉姆親上元優夏的眼睫,聲音意外地溫和,“我不知道。”

元優夏抓著阿克拉姆的衣服,沉浸在男人的親吻中想著或許隻有係統才知道是為什麼了,可是係統……

對了,係統。

他到時候或許還得去櫻花樹那裡看看。

阿克拉姆的手指解開了元優夏的衣帶,光潔漂亮的肩膀暴露出來,被燈光映照在牆壁上。

“這種時候還在走神嗎?”阿克拉姆咬上元優夏的後頸,“看來你不是很擔心這毒會造成什麼影響。”

元優夏下意識仰起頭,眸光閃爍著,“就算是你,麵對小茜爆發龍神的力量也隻能逃跑,好狼狽啊阿克拉姆。”

“……”阿克拉姆惡狠狠地咬著元優夏的肩,疼得元優夏輕嘶一聲,“你屬狗的嗎?”

“我沒有逃跑。”阿克拉姆的親吻上移,“隻是巫女的力量已經淨化了櫻花,我留在那裡也沒什麼用。”

“那也彆帶著我跑啊。”

“哼,看來你真的想留在那裡,那麼你想挑選誰給你解除毒素?”阿克拉姆明顯不悅起來,“你那個學弟?還是抱著你睡覺的人,或者那個給你換衣服的男人?”

“你猜啊。”元優夏呼吸越來越急,身體燥熱得厲害,腦子卻越加清醒。

“那些低等的愚民你也看得上?你還真是不挑。”阿克拉姆掌著元優夏的後腰把人往自己懷裡按。

阿克拉姆吮得用力,元優夏沒有再回答他,指甲深深地嵌入阿克拉姆的肩膀,眼淚不受控製地掉落。

腦子也逐漸變得不清醒了,他喃喃,“你廢話好多,能不能專心乾活……難受。”

阿克拉姆神色微妙起來,他總覺得自己被元優夏當做工具來用了。

“主人!”外麵傳來一道聲音,“那個陰陽師找到這裡來了!”

阿克拉姆手微頓,很快又被纏上來的手打斷了思緒。

元優夏的哭腔很可憐,“幫我,幫幫我……好熱,好難受。”

那個陰陽師,來得太不是時候了。

阿克拉姆含住元優夏的唇,然後纏住了想要來找自己的舌尖。

血液被貪吃的少年一起咽下去,還有嗚咽著的□□。

阿克拉姆鬆開元優夏的唇,淡淡道,“暫時壓製你體內的毒素,我很快就回來。”

元優夏看著阿克拉姆出去,恍惚了一下才手腳發軟地撐著牆站起來。

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和嘴巴,胡亂地把衣服拉上來係好,然後扶著牆出去。

陰陽師和鬼族首領的交手元優夏看不懂,他也沒什麼力氣去看,他得去找盆水給自己澆澆,要不然他熱得快要爆炸了。

如果不是安倍泰明來的話,他肯定真的和阿克拉姆做了。

做了也沒什麼。

隻是……

他現在很難受,他得鑽進去。

鑽進這個水缸裡。

冰冷的水激得元優夏一個激靈,他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人撈了起來抱在懷裡。

阿克拉姆把元優夏抱在懷裡,直直地看著安倍泰明,眼神凜冽,“陰陽師,這件事似乎跟你沒關係。”

“你已經把他給我了,那麼你不能再碰他了。”安倍泰明淡淡道,“而且你受傷了,現在應該打不過我。”

阿克拉姆受傷了?是因為剛才……

那麼為什麼受了傷還要帶他走?是因為已經發現了他毒發嗎?元優夏腦子裡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來。

他和阿克拉姆有契約,但完全不知道阿克拉姆受傷的事,阿克拉姆沒有絲毫表現出來。

龍神巫女的力量……這麼強嗎?這就是阿克拉姆想要巫女的緣故?

元優夏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著,一雙眼看向阿克拉姆。

阿克拉姆對上元優夏的視線,話卻是對安倍泰明說的,“那麼你現在來打斷我替他解毒是想取而代之嗎?”

安倍泰明說,“跟你沒關係。”

阿克拉姆卻笑了一下,“陰陽師,你應該不懂怎麼解毒吧?”

安倍泰明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阿克拉姆低下頭來,輕而易舉地含住了元優夏的唇。

元優夏:“……”

他沒想到阿克拉姆突然就……就在人前親了下來,好羞恥!

他下意識地抗拒了一下,阿克拉姆眸光微沉,親得更深了。

安倍泰明眼底帶了點困惑,他歪了歪腦袋看著阿克拉姆和元優夏的動作,兩個人唇齒間發出來的聲音也很奇怪,還有……他的視線落在元優夏臉上,毒沒有被壓製之後,少年不由自主地摟緊了阿克拉姆的肩,嗚咽著。

這就是交合嗎?被彆人看到也沒關係嗎?

安倍泰明腳步移動。

阿克拉姆鬆開元優夏抬頭,“陰陽師,現在你應該可以走了吧?”

安倍泰明沒說話,他仔細打量著雙眼迷蒙的元優夏,手指一動,開始念咒。

“真是讓人討厭啊,像蟲子一樣。”阿克拉姆眼底毫無笑意,神色冰冷。

如陰陽師所說,他受了傷,的確沒有辦法在緊追不舍的陰陽師手下把元優夏帶走,在京的時候,不過是趁所有人都注意元宮茜的時候帶走了元優夏。

他咬了咬舌尖,把血液渡給元優夏,“還清醒著嗎?”

元優夏伸手推了推阿克拉姆的臉,又抓緊了阿克拉姆的衣服,“放我下來。”

阿克拉姆垂眼,“真討厭這些來打擾的蟲子。”

“你不是……”元優夏呼吸收了收,壓下自己要說的話,“你鬆開我。”

阿克拉姆鬆了手,他現在帶不走元優夏,不過一開始也隻是想給元優夏解毒而已。

讓元優夏和那些人類一起,他不太想……他有一點不太想讓元優夏和這些人類待在一起了。

阿克拉姆消失在元優夏身邊,同時,他的話傳入元優夏的耳朵,【那麼今天你就先和這個陰陽師走吧,下次我再來找你。】

元優夏有些沒站穩,安倍泰明順手把元優夏抱起來,微微一頓,然後塞了粒藥丸進元優夏嘴裡。

元優夏咽下藥丸,抬眸看著安倍泰明,“陰陽師大人,為什麼你會知道我在這裡?”

安倍泰明低頭看著懷裡唇和眼尾都紅豔的少年,“不成問題。”

元優夏問,“那麼阿克拉姆……”

“你看出來了吧?這個鬼想和你交合。”安倍泰明說。

元優夏:“……”

他不僅看出來了,他還感受到了,要說排斥好像也沒有很排斥。

而且,阿克拉姆的前戲意外地溫柔,倒和他平時高高在上的言行不太一樣……雖然也沒真的做下去,想到這裡,元優夏竟然還有點微妙的遺憾。

“那麼現在我先送你回去。”安倍泰明又說,“我會回去問師父,你的毒不依靠交合也沒有解毒的方法。”

“謝謝陰陽師大人。”元優夏有些困倦,“阿克拉姆的傷很嚴重嗎?”

“或許吧,短時間他應該沒辦法做亂了。”安倍泰明說道,“否則他應該不會這樣輕易的放過你。”

元優夏哦了聲,“會死嗎?”

“死不了。”安倍泰明說。

元優夏微微點了點頭。

他問了阿克拉姆的事阿克拉姆都沒說話,也許真的很嚴重。

阿克拉姆這個人……真是奇奇怪怪的。

元優夏抬了抬眸,他看著安倍泰明臉上的封印,“陰陽師大人臉上是什麼?”

“封印。”安倍泰明回答。

陰陽師……也要被封印嗎?

安倍泰明問,“能自己走嗎?”

“能!”元優夏連忙說,“你把我放下來就好了。”

安倍泰明把元優夏放下來,他剛鬆手,麵前的人就一個趔趄,安倍泰明又伸出手把元優夏扶住。

他倍感疑惑,“你不是說你能自己走嗎?”

元優夏:“……抱歉,隻是有點腿軟,一時沒站穩。”

安倍泰明點了點頭,重新把元優夏抱起來,“那麼還是由我送你回去吧,免得你在路上暈倒。”

不至於……

安倍泰明走了幾步又問,“你身上為什麼這麼香?”

“嗯?”元優夏愣了一下,“我不知道。”

“很香。”安倍泰明說著低下頭嗅了一下,“我很喜歡。”

這個人說話做事都很直白,元優夏生不起半分被冒犯的感覺。

他隻能偏了偏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聞不到。”

“自己聞不到嗎?”安倍泰明點了點頭,“不成問題。”

元優夏:“……”怎麼說呢?莫名覺得有點可愛。

不過……

元優夏腦子又閃過阿克拉姆的臉,那張臉挺好看的,真死了還有點可惜……最重要的是,阿克拉姆並沒有傷害過他,不過說話挺討人嫌的。

雖然沒傷害他,這個鬼的行為卻在傷害著其他人類,特彆是他的朋友……元優夏又輕輕蹙眉,為什麼阿克拉姆一定要支配京都呢?

如果阿克拉姆讓鬼之一族和人類友好相處就好了……這樣的話,肯定不會有那麼多的事情發生,元宮茜他們也能順利回到本來的世界。

至於他,他的攻略對象在這個世界,肯定要留在這個世界的。

隻是不知道他的攻略對象是誰,還是得去櫻花樹那裡找係統問問。

不過那個地方不是禁區嗎?他一個人能進去嗎?偷偷溜進去好了……

他這樣亂七八糟的想著,眼睛一眨一眨地,很快就閉上眼睡著了。

安倍泰明微微低頭,視線元優夏的頸項上掃過,少年被咬過的地方痕跡明顯,衣服也格外淩亂,讓人一看就知道他之前發生過什麼。

……

所有人都在明廳裡,臉色凝重。

森村天真捏緊了拳頭,“不行,我要去找學長。”

“那個鬼。”元宮茜喃喃,“不是衝著我來的嗎?為什麼要帶走學長,必須要把學長救回來……”

說話間,安倍泰明抱著元優夏出現在門口,他聲音平平,“帶回來了。”

“學長!”元宮茜激動的聲音響起。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嘈雜的聲音讓安倍泰明懷裡的少年把腦袋往安倍泰明懷裡蹭了蹭,露出雪白的鼻子。

“體力透支,睡著了。”安倍泰明說。

“他……”橘友雅忽然一頓,視線落在元優夏脖子上,“他這是……”

他的聲音把其他人的目光紛紛吸引過來。

“那個鬼想和他交合。”安倍泰明依舊淡淡的,“看起來,那個鬼對他很有好感。”

說到這裡他有些疑惑,“這難道就是所說的愛嗎?”

“一個鬼怎麼可能有愛情?”森村天真攥緊了拳頭,眼睛都發紅,“他竟然如此侮辱學長!”

安倍泰明不明白森村天真為什麼生氣,“就算是交合也是解毒而已。”

“還是先送他回去睡覺吧。”

源賴久移開目光,卻又覺得元優夏脖子上的牙印在眼前揮之不去。

元優夏睡得迷迷糊糊的,他總覺得耳邊一直有著奇怪的聲音,若有似無,讓他整個人都很難受。

他猛地睜開眼。

外麵依舊一片黑暗。

他卻被旁邊的人影嚇得一個激靈,差點沒控製住尖叫出來。

旁邊的人隨手捂住他的嘴,“彆叫。”

元優夏睜大眼,阿克拉姆?不是受傷了嗎?怎麼還能出現在這裡?又是分身?

而且又戴了一張麵具,這次的麵具沒有遮住他的眼睛,金色的發披在身後,神秘優雅。

“不過是一點小傷而已。”阿克拉姆淡淡道,“區區分身。”

元優夏坐起來,“你受傷了還分身到我這裡來做什麼?被人發現了你就死定了。”

“這些低等的愚民傷不了我。”阿克拉姆很不屑。

元優夏歎氣。

“做什麼?”阿克拉姆問。

“長得這麼俊,怎麼想不開要做反派呢?”元優夏有些可惜,“反派注定是要被主角打倒的。”

阿克拉姆捏著元優夏的下巴,“你在看不起我,還在為他們說話?”

元優夏握著阿克拉姆的手腕往下按,“我不明白,人類明明和鬼之一族可以友好相處的吧?你為什麼一定要掌控京?”

“讓高等的鬼之一族和低等的愚民們一起生活?”阿克拉姆冷淡問,“你在說什麼胡話?”

元優夏:“……”

他莫名有些憋悶,“你現在還在和低等的愚民說話,你剛才還企圖和低等的愚民上床。”

阿克拉姆:“……”

他微微皺眉,不明白元優夏為什麼好像生氣了一樣。

他說,“你和他們不一樣,等我掌控了京,你依舊能好好地住在這裡。”

元優夏冷笑,“我該謝謝你?那還是算了吧,讓我回去好了。”

阿克拉姆心氣莫名不順,“回哪裡?異界?想都彆想。”

元優夏懶得和阿克拉姆多說,默不作聲地躺下。

“你生氣了?”阿克拉姆問。

元優夏沒理他,閉上眼睡覺。

阿克拉姆垂下頭來,金色的發落在元優夏的側臉,“睜開眼看著我。”

元優夏有些不耐煩,“你能不能閉嘴?我要睡覺了!”

阿克拉姆說,“睜眼。”

元優夏氣鼓鼓地睜開眼,被逼近的臉龐驚得後仰,他話都有些說不完整,“你、你好好的,取麵具做什麼?”

阿克拉姆說,“你似乎看著我的時候能好好說話。”

元優夏:“……”

他咬了咬牙,“我一直都在好好說話,沒有好好說話的人是你!”

“小夏。”橘友雅的聲音在外麵傳來,“是嚇醒了嗎?”

元優夏一僵,推了推阿克拉姆,壓低了聲音,“你快走,要不然被看見了可就解釋不清楚了,我可不想被人誤會和你是一邊的。”

“小夏?”橘友雅又叫了一聲。

“我……就是做了個噩夢。”元優夏舌頭都有些打結,“沒事的,馬上睡覺。”

他又推了推阿克拉姆想讓阿克拉姆走。

阿克拉姆神色一暗,他不僅沒走,甚至膽大妄為地伏在元優夏身上,去親元優夏的唇。

元優夏:“!”

這人想死彆拖他下水啊!

橘友雅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小夏,還害怕嗎?需要我陪你嗎?”

元優夏緊張得要命,他咬著阿克拉姆的滑進來的舌,即便是血腥味在口腔裡蔓延,阿克拉姆也沒有鬆開他的意思。

最終橘友雅的腳步聲停在了門口,“小夏?”

阿克拉姆的手指取代了唇,他嘴唇在元優夏耳畔,聲音很低,“你本來就是我這一邊的。”

阿克拉姆已經擅自把元優夏劃分到他那一邊去了。

元優夏忍不住往外麵看。

“你很想讓他進來?”阿克拉姆嘴角的笑意意味不明,“我給你叫進來怎麼樣?”

他果然張了張嘴。

元優夏頭皮發麻,手忙腳亂地捂住阿克拉姆的嘴,在橘友雅再次開口時應聲,“友雅大人,你回去吧。”

橘友雅問,“真的沒關係嗎?”

“沒關係!”元優夏說著。

橘友雅沒有再多說,腳步聲逐漸遠去。

元優夏這才鬆了口氣。

“很受歡迎啊……”阿克拉姆金發下垂,後麵的聲音隱沒在唇齒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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