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來縣城，這不今兒趕集，好奇就跟阿嗲阿噠過來看看，聽村裡的姑娘們說，咱們縣城的百貨大廈的東西比較好，我還沒逛過縣城的百貨大廈，就跟村裡幾個姑娘過來看看。誰能想到百貨大廈也是隻認衣裳不認人的地方，我表妹隻不過摸了下那裙子，那售貨員凶神惡煞，好像吃人的老虎，凶巴巴罵我們鄉巴佬，摸壞了賠不起，這地方不是我們該來的，趕我們走……”
王婷巴拉巴拉，將她受的委屈一股腦吐出來，那女售貨員的臉已黑得像鍋底了。
“我們的革命前輩，有幾個不是鄉巴佬泥腿子出身，當年的革命前輩過草地爬雪山，那麼艱苦困難的歲月都熬過了，這才過去幾年，就走資本家的作風了，看不起我們鄉下人了，要是早幾年啊……”王婷意有所指的話，很多人懂了。
“要早幾年啊，肯定關牛棚裡改造改造。”香梅接過王婷的話說。
王婷笑了，對著香梅豎起拇指誇讚她乾得好，可把香梅得瑟得不行，下巴抬得高高得。
那女售貨員縮了下頭，
聶誌傑挑眉，小丫頭性子傲著呢，被人這麼欺負，她不回敬回去，不是她的作風。
所以，現在這樣可憐巴巴的，是被人欺負了？
王婷看懂了他眼裡的意思，瞪了他一眼，她怎麼可能被人欺負。
“這不，我為了爭口氣，不能丟我們鄉巴佬的尊嚴，就跟那售貨員說好了，我買一件，她也買一件，價錢相差不超過兩三塊錢，我已經買了三件，就等著那售貨同誌買了，然後你就來了。”王婷說著又瞪了眼聶誌傑，要不是他來，那會拖到現在。
誰跟你說好了？
售貨員聽到她的話差點吐血，瞠目結舌看王婷，一臉的難以置信，明明是她逼迫著她買的，到她嘴裡，意思全變了。目光下意識看向楊思忠，這下子楊思忠應該看清了她的真麵目了吧！
那女人就是個兩麵三刀的人，謊話張嘴就來，嘴裡沒一句實話。
楊思忠掃了眼王婷，什麼話也沒說。
柏平都替王婷捏了把汗，掃了眼軍人，見那軍人冷冰冰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心裡始終忐忑不安。
秋平兩眼放光，他最崇拜軍人了，聶誌傑的氣場太大，他沒敢看，但不妨礙他空前高漲的崇拜目光。
聶誌傑聽懂了，目光就盯著售貨員同誌，麵無表情地說：“麻煩女同誌快點，我們還有事。”
有聶誌傑這尊冷麵煞神在，那女售貨員心裡再不情願，也不敢表現在臉上，更不敢拖遝磨嘰，麻利地挑了剩下的兩件衣服跟裙子一起把櫃台上。
那百貨商場的負責人，瞟了一眼楊思忠，楊思忠一眼都沒往女售貨員那邊看，目光老往王婷和那軍人那邊瞟。
百貨商場負責人以往看在楊思忠麵上，對那售貨員消極怠工的事，睜隻眼閉隻眼，現連楊思忠都不管她了，百貨商場負責人更不會管她了，讓另外的售貨員算帳，三件共101塊，錢有多少給多少，錢不夠抵扣工資，布票要求她明天帶過來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