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軟語 折枝伴酒 8799 字 9個月前

薑思茵當他是客氣話,訕訕一笑,緊接著看見男人抬了抬手裡的袋子:“我買了菜,要不要一起吃?”

薑思茵愣了一下,忙不迭搖頭:“不用了,謝謝。”上次是事出有因,這次無緣無故的不好又去彆人家蹭飯,她連忙找個借口:“我也做了飯……”

剛說起“飯”這個字,突然聞到一陣刺鼻的糊味,她腦子裡猛一激靈:“糟了!”

火鍋底料還在鍋裡煮著,被謝瑾成那麼一打攪,她居然全忘了。

天殺的謝瑾成。

薑思茵火速跑回廚房,果然看見鍋底黑乎乎一片,散發著難聞的氣味。她慌忙間也沒找到毛巾,手不小心碰到鍋把手,被燙得驚叫一聲。

一切隻發生在一刹那間。

燃氣灶被人關掉,微涼的手拉過她手腕,將她迅速帶到水池邊,涼水澆下來,頓時緩解了手指的灼痛。

身後是男人寬闊的胸膛,空氣裡裹挾著那抹熟悉的木質香,淺淡的佛手和白茶隱約混雜其間,清冷卻柔和。

他呼吸之間的熱氣噴灑在頭頂,不夠熟悉的觸感,越過了安全距離,令她整個身體都變得僵硬。

時間無比緩慢地流淌著,直到很久以後,他關掉水龍頭,迎著光檢查她被燙到的手指,薑思茵才逐漸找回自己的聲音,因為太久沒說話,有點喑啞和局促:“謝謝。”

見她手沒有起泡,隻是紅了些,孟清時微蹙的眉終於舒展:“還好,不用去醫院,家裡有燙傷膏嗎?”

薑思茵搖搖頭:“沒。”

她沒有在家裡備藥的習慣,平時用得也少,連感冒藥都不怎麼喝。上次買感冒藥還是前年冬天,沒喝完放到過期,搬家的時候一並清理扔掉了。

孟清時無奈地笑了笑,“那你等我一下。”

出去時,他把富貴留在了這裡,薑思茵知道他是回家拿燙傷膏了,在客廳沙發上和大金毛麵麵相覷。

她用沒燙傷的一根手指點了點富貴的小鼻子,輕聲問:“你爸爸對誰都這麼好嗎?”

富貴伸出大舌頭舔了她滿手的口水。

薑思茵哭笑不得。

這狗不依不饒還想舔,薑思茵笑著往另一邊躲,富貴以為她在跟它玩耍,頓時更起勁了。

直到提著藥箱回來的男人低聲喝斥道:“富貴。”

“……”狗委屈巴巴地坐回去,把自己碩大的身軀塞在沙發和茶幾之間的窄縫裡,望著薑思茵的眼神十分可憐。

薑思茵愛莫能助地看著富貴。

自己隻是個外人,不能乾涉彆人家教育孩子。

而孟清時無比誇張地在抹燙傷藥之前,給她那塊連皮都沒破的地方用酒精消了毒。

孟清時回家脫了大衣,隻穿著一套襯衫西褲,薑思茵發現他領帶上熟悉的領帶夾,麵露驚喜:“你收到了?”

孟清時愣了一下,順著她目光看向自己的領帶夾:“你是說這個嗎?”

薑思茵點點頭:“嗯,那天晚上你落在琴行的,我本來想去換藥的時候帶給你,結果你不在,就寄了個同城快遞。”

孟清時淺淺地勾起唇,給她手指纏了一層紗布:“謝謝,我找了好久。”

想到自己也幫了他,薑思茵笑得無比開心:“客氣啦。”

隻不過看著被包紮好的手指,她疑惑地問:“就燙了一下而已,需要這樣?”

“要的。”孟清時態度篤定,轉身去收拾藥箱。

雖然覺得有點小題大做,可醫生說要,那就要吧。

薑思茵小心翼翼地按了按那根手指,還有些隱隱作痛,她鼓起腮幫子吹了吹。

孟清時收拾好藥箱,瞥了眼她廚房裡弄得一片狼藉的灶台:“要不還是去我家吃吧。”

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他為自己找好了理由:“就當謝謝你幫我找回這個。”

說著,抬手碰了碰那個領帶夾,眸子裡染上銀色的光。

薑思茵莫名覺得,這男人多少有點蠱惑人心的力量。

就算不屈服於他,也得屈服於他的狗,或者他的飯。

孟清時手藝很棒,不止是不錯,而是很棒,如果在餐廳當廚子,大概是有許多回頭客的那種。

這種人是不能輕易請人吃飯的,吃上癮了,又不好意思總找他蹭飯。

隻會煮泡麵的薑思茵無比苦惱地在陽台上撓狗頭。

孟清時把餐具放進洗碗機,就出來了,搬了把小板凳坐在旁邊,給富貴開了袋零食。富貴屁顛屁顛地坐到他麵前搖尾巴,孟清時一邊給他吃,一邊轉頭看向薑思茵:“想拜托你一件事。”

薑思茵沒想到自己還能派得上用場,有些激動:“什麼事?”

“桐桐,就是我外甥女,上次你見過的。”孟清時一臉認真地對她說,“她目前在準備古箏考級,我們想給她請個家庭教師,你身邊有合適的人選嗎?”

“我……”薑思茵差點忍不住毛遂自薦,可轉念一想,自己都隻是個業餘水平,遂作罷,“我幫你問一下琴行老板吧,他那裡應該有資源。”

孟清時笑了笑:“那謝謝你了。”

“不客氣。”薑思茵垂下眸,莫名覺得心中憋悶。

她像桐桐這麼大的時候也開始學古箏了,家裡請了最好的老師,外婆給她買了最好的琴,曾經她以為自己能一輩子與琴為伴,像老師一樣在全國最大最權威的舞台上演奏。

如今卻隻能當一個業餘人員,不可能再進一步。

**

琴行老板的效率很高,薑思茵跟他提起的第二天,就給桐桐找了個專業老師。聽說孟家給的時薪很高,一小時200塊,那老師趕緊去試課了。

結果興致勃勃地去,灰心喪氣地回。那天薑思茵在琴行錄視頻,剛錄完出來休息,就看到琴行老板歎氣:“小薑啊,你朋友那事兒你自己想辦法吧,這錢我們老師是掙不了了。”

薑思茵愣了一下:“怎麼回事?”

琴行老板是個奔四的中年男人,姓馬,大家都叫他老馬,會拉一手好二胡,長得白白胖胖,對人和藹幽默,所以薑思茵這麼內斂敏感的女孩跟他相處起來也沒什麼心理壓力。

老馬長籲短歎,撓了撓那頭本就不多的頭發:“你說她一個小女孩兒怎麼那麼難搞?一會兒要這樣一會兒要那樣,還一小時200塊,算上精神損失費500都沒人乾。”

桐桐……有那麼調皮嗎?

薑思茵想起那天晚上在孟清時懷裡乖得像個洋娃娃似的小姑娘,有點不敢相信:“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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