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到眼裡容不下第二個人。
薑思茵撇開目光:“你彆瞎猜。”
“是不是瞎猜你最清楚。”嶽文驍手指輕輕在車窗邊叩著。
薑思茵抬眸望著二樓隱隱約約透出的燈光,壓著嗓音道:“生活又不是愛情故事,隻要兩個人互相喜歡就可以。”
她指向視線儘頭,那一扇小小的破舊的窗戶,有點悲涼地笑了出聲:“我屬於那兒。”
“但是他……”手指動了動,似乎想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但最終還是無力地垂下來,“應該在很高很高的地方吧。”
高到從那扇小小的窗戶裡,望儘天空也望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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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兩天,薑思茵在外麵找工作。
正月裡開門的幾乎都是店麵,在小縣城找工作大多也隻能這樣。她決定先找個地方乾著,有工資拿著,然後努力儘快考個編製,在這兒穩穩地紮下跟來。
這樣才有底氣照顧媽媽和外公。
這天,基本敲定了一家藥店臨時工,回家路上她逛了許久沒逛過的飾品店,買了一些亮閃閃的東西,還買了一包糖炒栗子,打算晚上和薑意如邊追劇邊吃。
結果剛到自己家樓下,卻發現院子裡的路燈旁站著一個“不速之客”。
今天的路燈和那天一樣,男人的背影也和那天她從陽台上看見的一樣。
這一刻她終於確定,那天晚上並不是她的錯覺。
孟清時望著她,目光好似跨越了千山萬水那麼悠長,踏著穩健的步子,逐漸靠近:“這麼晚才回來?”
薑思茵點了下頭:“嗯。”
在他繼續往前的時候,她往後退了一步。
覺察到她的動作,孟清時目光一顫,還是停下了腳步,站在她一米之外。
“去約會了?”男人扯了一下唇。
“沒有,去找工作了。”她坦然地迎上他目光,“明天就可以去上班。”
像是眼眸被刺痛,連光澤都暗了,僅剩的一絲笑容也變得有些破碎,男人艱難地道出一句“恭喜”。
“謝謝。”薑思茵笑了一下,“那我回家了。”
“我明天的飛機,回帝都。”孟清時趕在她轉身之前開了口,“假期結束了,得回醫院值班。”
女孩眼瞼上的睫毛恍惚被風吹動了一下,又好像沒有,在昏暗的路燈下隻能看清她頭頂的發旋,和微微上翹的唇角:“一路順風。”
語氣生疏得好像隻是朋友,甚至連朋友都不算。
孟清時望著她不為所動的表情,喉結滾動了好幾下,才再次發出低沉的聲音:“我回去等你。”
“不用了。”薑思茵淡淡一笑,揚唇間,手指若無其事地抬起來,用右手摸了摸左手無名指。
她指間有瑩瑩的亮光,被路燈反射照進他眼底。
“孟醫生,我隻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女孩,不值得你這樣。”她蜷起手指,那點鑽光變得更耀眼,也更刺眼了,“待在這個小地方,找一份普通的工作,嫁一個普通的男人,不必像你這麼優秀,至少能讓我安心。這才是我該過的生活。”
孟清時眼睛紅了,嗓音裡也攜著潮氣:“我讓你不安心嗎?”
“你太優秀了,優秀到不真實。”薑思茵笑了笑,“對不起,我不會喜歡一個不真實的人。”
孟清時低頭看著她的手,迎著那片令他眼睛和心臟都刺痛的光:“你喜歡他?”
問完之後,他用力地盯著她的眼睛,試圖從那雙平靜的眸子裡看出一絲絲破綻,可薑思茵抬起頭時,依舊淡定得無懈可擊,那一刻他突然不想要答案了。
薑思茵知道他一定不想聽到答案,也知道自己心裡的答案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麼。
可腦海裡再次晃過母親頭上的白發,臉上的皺紋,逐漸蹣跚的雙腿,獨自背負了太多的肩膀和脊背,和那間小小屋子裡日複一日孤單守候的背影。
那些她錯過的,如今卻能憑想象勾勒出的畫麵,都像鈍刀一樣淩遲著她的心。
“喜歡。”她模糊地聽見自己的聲音。
當這兩個字從口中落下時,她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同時心臟裡仿佛有什麼東西碎裂了。殘骸融進血液裡,會伴隨著每一秒的循環帶給她長長久久的疼痛。
等到不會呼吸的時候,也就不會痛了。
她轉過身,本就艱難支撐的身軀被男人蠻橫地拉回去,用力地抱進懷裡。
“除夕那晚的煙花好看嗎?”他沒再說任何有關感情的字眼。
薑思茵回想起來,那晚煙花美得那麼不真實,就像此刻他的懷抱一樣,不禁吸了吸鼻子:“好看。”
“還想再看一次嗎?”他問。
薑思茵眼皮顫了顫,還沒來得及回答,突然聽見一道熟悉的炸響。
夜晚的天空亮了,像千千萬萬顆星辰落下來。
作者有話說:
女鵝隻是暫時人生迷茫,等收拾好自己就去和孟醫生團聚啦!理想和愛情我們都要!衝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