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拂衣這下更加困惑了。上次見到國師不過是一月前,她們還在國師殿裡論天地、悟生死,她記得滿頭銀發的婦人笑著對她道:“生死有命,我儘過力,如今隻想安穩了。”
國師雖壽元無多,但絕對不止一月,起碼還能活蹦亂跳個十餘年才對,她的死,肯定不是自然或意外。
可是誰吃飽了閒得慌對一個凡俗國師出手?這種不在外麵爭搶資源,一心一意在凡俗等待死亡降臨的修士,在修仙域算得上是邊緣人物了。
“進宮後不許隨便亂砍,你,說你呢!”內侍見拂衣一派悠然自得的神情,還有心東張西望,心裡就有怒氣不打一處來。“沒見識的東西,要是招惹了貴人,當心你的狗眼!”
拂衣白了他一眼,用不大不小的聲音悠悠道:“誰看人低誰狗眼,我眼睛高著呢。”
一群緊張兮兮的家長聽到這話忍不住笑,幾名神情溫和些的內侍也跟著噗嗤笑出聲來,進了宮,拿拂塵的內侍也不敢過於囂張,隻狠狠瞪了拂衣一眼以示警告。
拂衣發現此次入宮的孩童共有十九人,年紀相仿,個個都長得十分出挑。當然,她家這兩個小祖宗是最好看,她不接受任何反駁。
易正、易邪此時已有些後悔了,在壓抑的氣氛中漸漸意識到此行並非好事,也終於記起拂衣與藺不屈的囑咐,兩人神情都有些低落。
“拂衣,我想走了。”易邪拽了拽拂衣的袖子,小聲說道,“這裡肯定沒有好吃好玩的,那人是個騙子。”
易正一聽這話,趕緊貼著拂衣的腿,緊緊拽住她的衣角,生怕自己被人搶走。
“不是說想來麼?”拂衣才不給他們反悔的機會,不聽話?總有反派跳出來教你們做人!“既然做出了選擇就不可輕易反悔,你們再仔細想想清楚,當時做決定為何如此輕率。”
易正、易邪垂著小腦袋,越來越後悔被玩具與吃食引誘,再看前方引路內侍的背影,隻想衝過去一腳把人踢倒就跑。
剛剛說的那些規矩都快讓他們喘不過氣了,看周圍孩子大人也是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樣,易正易邪拽住衣裙的手捏得更緊了。
穿過花園與遊廊,路過一道道宮牆,眾人終於來到一座龐大華貴的宮殿門口,入內後可見一方鎏金牌匾,上書“永樂宮”。
拂衣早早察覺到,這宮裡一座內殿中有一名築基中期修士,她的神識遠遠超過同階,於是膽大心細地觀察了一下。
那是一名蓄著短須的中年人,五官端正,神情肅穆,穿著一身白紗製成的二階中品防禦服,腰間掛有一枚血紅色玉佩。
拂衣察覺到,那枚玉佩中流轉的紅色絲線並非靈光,而是生靈血液。看到這玩意兒,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國師之死和這整件事的緣由。
“原來是血煞宮的人啊,難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