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這副模樣,中年佛修語氣緩和了一些,但仍是一副不容辯駁的模樣。
“這些年你在家中過的什麼日子,難道還有不舍?從今以後自由自在該是如何輕鬆,這難道不好麼?你再不必受人控製,再不會被人藏起來像見不得光一樣,隻要你老老實實守口如瓶,以後想如何就如何”
“可我不想做個佛修!”女修忽然大著膽子打斷了他的話,顫抖的聲音中帶著幾絲憤恨,“你說他們控製我,你又何嘗不是?我修道修得好好的,又不是無法進階,你憑什麼說廢我功法就廢掉!”
數十年苦修付之一炬,女修眼中恨怒交加,對這一身不屬於自己的佛息簡直厭惡至極。
“家族功法恐會被人認出,我也是為了你好,你怎如此不識好歹!”中年佛修很少被人如此駁斥,臉色變得不大好看,但見她要哭不哭十分可憐,又不忍心再繼續斥責逼迫。
“我是見你有慧根有佛緣算了,你不願意,便繼續修道吧。這部《水木真言》適合你的靈根,這粒舍利子你留在身上辟邪魔氣息,還有這個,是我悄悄在黑市上拍到的四階超品劍氣符寶,你收起來防身。”
嘮叨了幾句之後,中年佛修重重歎了口氣,深深看了小女修一眼,再未多說一句話,身形漸漸消失在密林之中。
得到功法、舍利和符寶的小女修沒有喜色,但恨怒與憂愁明顯減少了大半,她收起功法玉簡與符寶,將舍利子緊緊握在手中,蓄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她口中嘟囔了一句“都不是好人”,隨後將舍利子也丟進儲物袋中不再多看,一把抹去臉上的淚痕,朝林子深處漫步而去。
她身上道修氣息還未消失,正是因為那名禪心期佛修以溫和手段廢功、轉而將自己佛息灌注其中維持修為,這樣的秘術難以施展,對自身消耗極大,且需要血脈至親才能順利融合。
“看來是閔家遺女無疑了。”拂衣眯了眯眼,決定跟上前去。剛剛的佛修想來正是弘進,擔憂女兒的安危與修途才會冒險前來,聽他所言,這名女修應該一直被閔家人控製住,多半連外出曆練都會被人跟著。
從小到大都被一群血緣關係不算極近、修為高得無法反抗的長輩控製,麵上還要笑盈盈地接受,這種日子想想就令人窒息。好不容易擺脫了束縛,又被親爹給廢除了功法,這女修還真是倒黴得緊。
拂衣心道幸好弘進還有一絲人性,沒有強行讓這女修修佛,還給留了一部合適的功法。他以特殊手法廢功,能夠穩住大半修為,不至於在重新轉修時跌落到煉氣一層,這對女修來說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飄在空中的拂衣看著不慌不忙走在林中的女修,見她神情從不虞到迷茫,從迷茫到堅定,把這短短一段路走出了一整個心路曆程。在她重新整理好心緒時,人已來到一座密林儘頭的小山邊,這裡清幽安靜,正是適合廢功重修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