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真的帶我們一起過去嗎?”陳楓眼睛亮晶晶的。
陳楓才十歲,正是好玩的時候。
他可太想去縣城了。
但以前,阿母一直都不帶他去,隻能在鎮上玩玩。
他都玩膩了。
這會聽到二姐說,要帶他們一起去縣城,那真是太好了。
陳株和陳妮也一臉企盼地望著陳嫻,等著她確認。
陳嫻點頭:“嗯,一起去。但是你們得跟我保證,不能亂跑,否則我不帶你們去。”
陳楓急忙豎起手掌發誓:“我哪都不亂跑。”
陳嫻又望向陳株和陳妮,兩人也點頭,保證不亂跑。
陳嫻這才放下心來。
看著姐弟幾人的互動,陳母眼裡有淚花,嘴角卻帶著笑。
阿嫻……很好。
搞定了三個弟弟妹妹,陳嫻決定跟陳母好好談談。
首先要談的,就是有關於工位的事。
陳母的手指受傷,無法工作,那勢必要做出選擇了。
要嘛賣掉工位,陳家徹底淡出翻砂廠,要嘛繼續保有這個工位,然後把工位傳給陳家人。
但陳家能接受這個工位的人,又有幾人?
除了陳嫻自己,也就是在老家的叔伯及堂兄堂姐了。
陳嫻能想到,陳母肯定不願意把工位讓給老家那邊的人,他們家跟老家那邊的關係並不好。
當年陳父幫陳母安排下這份工作的時候,老家那邊可是集體過來鬨過。
要不是陳父堅持,又做了那麼多後手,那個工作最後肯定落不到陳母的手裡。
陳母和老家那邊,可以說幾乎是撕破了臉。
又怎麼可能會將這麼好的機會讓給那邊。
“阿嫻,阿母想來想去,覺得這個工位傳給你最好。”陳母也在考慮這個事情。
她也是想了很久,昨天晚上甚至一夜無眠,一直都在想這事。
目前家裡,最好的人選就是陳嫻。
陳嫻卻搖頭:“阿母,我拒絕。”
“為什麼?”那麼好的工作,阿嫻怎麼會拒絕?這是陳母想不通的。
在陳母眼裡頂頂好的工位,在陳嫻眼裡卻什麼也不是。
反而極麻煩,還不如賣了好。
“阿母,你想想,現在咱們幾乎是得罪了廠長還有廠裡的一些領導。就算我頂了這個工位,還能討得了好?”
陳母的眉頭也皺在了一起,“當時,你就不應該去工會報案,平白得罪了廠裡一眾領導。”還有財務經理。陳母心裡有點苦。
陳嫻卻道:“阿母,不是我們得不得罪,而是我們被逼致絕境。”
真的以為這隻是廠裡一些領導的想法?
隻怕這裡麵還有旁的人。
陳嫻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有一種直覺,這事跟她的身世有絕對的關係。
包括前世原身被人殺死,陳家除了陳嬈和被拐賣的陳妮,無一人幸免。就連老家那邊也是。
陳家幾乎是被絕種了。
有什麼樣的仇恨,能夠仇恨到這種程度,將一門滅門?
除了仇恨,也就是利益驅使。
陳嫻做修士時,遇到的陰謀詭計雖然少,大家有什麼仇恨直接打上門,以強為尊。但是在凡人世界曆練時,也遇到過不少陰謀詭計,其中有不少牽扯到利益而動了殺機的。
陳家在這個鎮,甚至整個雙保縣,並沒有仇人。唯一可以做文章的,也隻有原身的身世。
陳嫻不得不陰謀論。
陳母不是什麼蠢人,自然也懂了陳嫻話裡的意思。
她倒沒有像陳嫻那樣發散性的思維,而是想到了張家。
或許真的是張家搞的手腳,或者直接說,是她那個親女搞的鬼。
陳母的心裡不是沒有痛,自己的親生女兒,為了杜絕他們去張家說出真相,竟然用這樣的手段。
隻顧著心痛的陳母卻沒有想過,以陳嬈的手段,還真做不了這樣的主。就連張家也沒有那樣大的勢力,雖然翻砂廠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廠。但陳父不是常人,是在縣政府那裡掛了名的人物,隻憑張家,還動不得。
陳母沒有想到,陳嫻卻一早就有所猜測。
這也是她拒絕了頂替,想把工位賣出去的一半原因。
還有一半原因,就是……
“阿母,我一早就打算好了,將來我想考大學。”這事,她隻跟陳母說。
沉浸在痛苦中的陳母,一聽陳嫻這話,頓時清醒過來:“阿嫻,高考已經取消了。”
都取消九年了,怎麼可能還能考?要說工農兵大學,他們家現在這個樣子了,這名額怎麼可能拿得到?
陳嫻小聲地對陳母道:“阿母,你知道嗎?現在很多的專家,高校的教授,平反了。教授平反了,做什麼去?還不是去高校任教嗎?我猜測,國家可能過不了幾年,就會恢複高考了。”
她自然知道國家會恢複高考,這是原身的記憶中有的。不出兩年,就在1977年,就會恢複高考。滿打滿算,也才一年多,她不利用一下這個機會,好好地複習,爭取考個好的大學。
陳母睜大了眼睛:“真的?”
陳嫻:“阿母,你彆說出去,這隻是我的猜測。你想啊,現在我們國家都成什麼樣了,百廢待新,國家需要人才,肯定會恢複的。阿母你也知道我成績好,如果恢複高考,我一定能考上大學。還有阿株阿楓,包括妮兒,都要考大學。咱家陳家要出大學生。”
陳母似乎想起了什麼,眼裡有了淚:“考大學好,考大學好啊。你不知道,你爸當年也是大學生,還是清華的高材生。要不是……你爸這是可惜了,你們如果真的能考上,……你爸在地下,也會開心。”
跟考大學比起來,那個工位,似乎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工位說白了,就是當年陳父給陳家的保障,如果有更出路的,工位又算得了什麼?
上了大學,什麼工作沒有?
“好在,你爸當年除了給我留了工作,還把他自己的工作無償給了另一個人,將來隻要我們需要,都會轉讓給我們。如果你們誰沒有考上大學,還有一個工位供你們選擇。”這應該算是最後的退路了。
陳嫻心裡也感歎陳父當年做的這些,把每一步都算到了。
隻可惜人心不古,有些事情,在有心人的操作下,什麼都土崩瓦解。
陳母又想起了什麼:“可是,當時那些人問我們賣不賣工位,我們拒絕了,他們……”又道,“阿嫻,你既然打算賣工位了,為什麼當時不勸著我點?”
這下好了,肯定沒人敢買了。這讓陳母很苦惱。
陳嫻卻道:“阿母,有句話叫待價而估。”
還有句話叫,得不到的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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