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風靠牆,閉上眼睛。
他一個被母親拋棄,從小在孤兒院裡掙紮長大的孤兒,有朝一日突然被人找上門來。
給他敘述了一個玄妙扯淡的身世,要他全盤接受並且立即回去帶領家族共渡難關,全心全意奉獻自己。
程清風點了一支煙,他沒有煙癮,偶爾抽一支。
比如這種時刻,他微微低頭重重吸了一口,濃重的煙草氣息彌漫整個口腔、咽喉最終到達肺部,突如其來的辛辣讓他咳嗽了兩聲,手指顫抖了一下,但他依然重重的,一口接一口,直到整支煙被快速抽完。
什麼父子之情不能斷絕,什麼接他回去接手家業?
不過是老家夥得了絕症,一開始精心培養的兒子是個廢物,眼看著不能振興家業還要拉所有人去死,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還有那麼一絲血脈留在個野種身上。
而他,就是那個野種。
野種無依無靠,挨餓受凍,小小年紀便學會看人臉色,為了活下去,為了繼續學業,為了向上爬,把自己打造成了溫和知禮自強不息滿懷感恩之心的人。
普通孩子所能享受到的一切,在他,需要去乞討,費儘心機去得到。
他看似風光霽月,實則一刻都沒有忘記過自己所遭受的屈辱。
那個被精心培養的孩子呢?
下人口中的“大少”。
想要一個野種去做少爺的傀儡?
天光微亮,書桌上的煙灰缸已經滿滿都是煙頭。
嫋嫋煙霧中,程清風的眼睛微微眯起,閃爍著危險的光。
傀儡啊,真是一個極具迷惑性的詞語,要利用他,壓榨他,很好,隻看到底誰才技高一籌,誰才是誰的傀儡。
他按滅了最後一支煙,將垃圾清理乾淨,然後起身去洗手間衝了個澡,刷完牙還噴了口腔清新劑。
仔細的打理好自己,衣裝整齊,精神奕奕的模樣,除了眼底些微的青色,誰也看不出他一夜沒睡。
江暖醒的也很早,床太軟了,她有些不適應。
點開手機給親親男友發了早安賣萌表情包,履行完女友的職責後,便開始思索自己的事業。
公司是不可能的,她現在瞎混著,還能拿著工資分紅,不定期的江總開的小支票,要真的想要參與公司運營賺錢,搞不好前麵的一切都要化為烏有。
江總這個老狐狸,她根本乾不過,反派還沒殺過來,先自家人殺自家人?
更何況也太累了,她根本不是商業奇才。
劃不來劃不來。
在江氏搞事業——pass。
像江太一樣搞搞慈善拍賣會,買買古董買買畫?
為了麵子工程的純貼錢行為,pass。
至於投資美容院之類的富家太太行為,江暖根本不予考慮。
說是投資,實則是小團體賣麵子,幾位合夥人的丈夫無不是在生意場上有合作的,為了增進彼此交情罷了。
江暖走入豪華衣帽間,突然點亮了腦海中的生意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