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你就拿這麼多錢一個人跑到這?”
莊慶陽多看一眼都不敢,直接收起她的信封,塞到她手裡。
嚴肅的說,“收起來,快!”
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叫江暖的年輕女同誌,原來隻以為她堅強勇敢,沒想到過頭了,有點虎!
這要是在路上被搶了,後果不堪設想。
“這可是你們全家的救命錢!容不得一絲大意,江暖同誌,我有必要提醒你,謹慎謹慎再謹慎!”
他心急,語氣自然就重了。
隻見江暖本來燦爛的笑臉瞬間垮了,歡天喜地的來見他,結果第一句話就是批評她。
“我知道了。”
她低頭眨眨眼,低落的說,“我這不是說過,等撫恤金拿到,要第一時間還你錢嗎。”
莊慶陽心裡的氣頓時就沒了,她有什麼錯呢,她隻是太過於重視承諾了。
這是一個非常可貴的優良品質。
“咳。那也要懂得變通,就算還錢也不能拿著這麼多錢獨身過來,幸虧路上沒人盯上,否則看你怎麼哭。”
他有些不自然,往河邊走了走。
江暖跟著他,簡直像個小鵪鶉,癟了癟嘴,委屈巴巴。
“我是想著還了你錢,就把剩下的存起來。我知道錯了,你彆發火行不行,我有點害怕。”
“你……”
莊慶陽默默消化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又變成了原本那個沒有表情的莊營長。
“拿來。”
他伸手問她要,接過裝錢的信封抽出一塊五毛八,然後把剩下的揣到自己胸前。
寬大的手掌接手江暖的自行車,變成了他推車,江暖跟著。
“走吧,去存錢。”
“噢。”江暖連忙跟上,看穿了他不敢騎車,因為怕被人誤會兩人的關係。
畢竟這個年代的自行車後座,就像後世男人汽車的副駕座,對象才能坐。
又不能讓她推著,他跟著走,有損男人氣概。
莊慶陽不說話,那就由江暖來說,她一路上絮絮叨叨的,把自己辦的好幾件大事都給交代了一遍。
聽得莊慶陽頻頻點頭,工作穩定下來了,撫恤金領了,弟弟妹妹也安排好了,行動力還不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都挺靠譜。
就是……他突然發現一個問題。
“你沒去公案局?”
正說得熱火朝天的江暖,突然頓住,像是被潑了盆冷水。
她踢著腳邊的小石子,低著頭不說話。
“好好走路。”眼看著有人要撞到她,莊慶陽伸手將人往自己身邊扯了一下。
“這麼大人了,怎麼還跟孩子似的,走路都要人提溜著。”
江暖還是不吭聲,搞得莊慶陽心裡沒底,停下車。
“抬頭,看著我。”
江暖抬頭,眼神中滿是迷茫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