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慶陽轉身往回走,步伐較來之前顯得有些沉重。
他不應該這樣的,她花招百出隻是要讓他更加在意罷了。
他不應該這麼輕易的繳械投降。
這是一個軍人的大忌,她的甜蜜像是摻了毒,這一點他早有警覺,但當她想要他靠近的時候,他還是順從了。
他的理智要推開她,可他的內心,卻瘋狂的渴望。
回到駐隊,莊慶陽直接走到營房後麵那幾間偏僻的屋子裡。
“怎麼樣?”
他問門前的守衛。
守衛搖搖頭,“首長都抽了兩包煙了。”
可見情況有多糟糕,首長可是最近被嫂子嚴令不許抽煙的。
莊慶陽歎了口氣,剛好裡麵的門打開,薑政委見到他如同見到了救星,猛地爆發出了新的希望。
“慶陽,來,快進來。”
莊慶陽被他拉進去,他們站在外間,裡麵那間沒有窗戶,隻有一盞台燈,放在兩個軍人麵前。
正對著他們的,是一個戴著鐐銬的女人。
她坐在特質的椅子上,低著頭,一言不發。
“首長好。”莊慶陽衝著坐在椅子上抽煙的中年男人打招呼,煙味給他熏了個跟頭。
“坐。”中年男人點了點座位,“慶陽啊,你那邊有什麼突破沒有?”
“暫時還沒有。”
莊慶陽盤算了一下措辭,謹慎的說,“江家夫妻二人的朋友圈子非常狹窄,已經都篩過幾遍了,暫時還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發現。”
首長衝他擺擺手,“你去看看去。”
他便走到審訊室門口,冷眼看著裡麵。
“我警告你徐愛蓮!負隅頑抗隻能是死路一條!”審訊人員氣的拍桌子,氣勢淩然的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的犯罪事實我們已經基本掌握,隻有老實交代,才能換取改過自新的機會!”
“說,黑杜鵑是不是你?”
那女人態度極其平靜,仿佛已經習慣了這些盤問。
被抓的這些天來,不管是恐嚇威脅,還是好意相勸,還真沒人撬開她那張嘴。
“什麼黑杜鵑,沒聽說過,我叫徐愛蓮,愛蓮。”她慢慢的說,“這可是我爹給我取的名字。”
“哼,你爹?恐怕是對岸的爹給你取的吧!你能親手防火燒掉化工廠的倉庫,靠你自己肯定完不成,說,你的同夥都有誰,內應呢,平時都和誰通風報信?”
徐愛蓮詫異的抬頭。
“我不是都交代了麼?江愛國啊,他是我的上級,那天晚上也是他命令我去倉庫的,但等我去了,他居然動手動腳想要侵犯我,劉鳳芝可能有所察覺尾隨他來,一怒之下打翻了煤油燈,和江愛國廝打起來,剛好倉庫裡一批易燃物,就這麼劈裡啪啦燒起來。我沒辦法,嚇得隻有拚命往外逃,沒想到他倆倒是被燒死了。”
莊慶陽聽著這些,麵無表情。
許愛蓮是個有經驗的叛徒,她深深知道就算自己說了,也沒可能活著出去。
和他預料的差不多,如果許愛蓮咬死了這個說法,那麼江家……
他鼻息間甚至還殘留著江暖身上淡淡的香味。
但心裡,已是冰涼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