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抖著手展開一直捂著嘴的帕子,上麵一灘暗紅色的血跡。
眾人一時都被這個轉折給驚呆了。
“小姐!”
丫鬟掙脫了束縛,齊齊撲倒在她榻前,哭成一片,好不淒慘。
“小姐,您要有個三長兩短,讓奴婢怎麼跟相爺交代啊……”
“我可憐的小姐,相爺要知道您受這般委屈……”
兩個丫鬟本就心裡苦,這會的哭訴反倒顯得真情實感了。
“胡公公,咳咳……您還要看什麼?”
江暖強撐著病體,探出身子來。
“我……咳咳……我爹爹屍骨未寒,就要被人欺到頭上,咳……我不如隨爹爹去了,也好過今日受辱!”
她說著作勢就要掀被子,“就算今日今日僥幸活著,我也要去問問尊貴的皇後娘娘,咳咳……她知不知道您這般作為!”
“夫人使不得!”
胡公公連忙後退,生怕看到不該看的,這江家小娘子一時牛心左性生來做出傻事,自己惹的一身騷。
“你們兩個奴婢,還不快攔住夫人!”
他連連後退到門口,“小人也是為國儘忠,難免有些操之過急,夫人見諒,見諒!”
一群人威逼一個剛剛喪父又身子虛弱的娘子,未免有些不地道。
京兆尹鄧義本就不讚同,這會兒更是對江暖深懷同情,還交代人送了不少賠禮來安撫江暖。
等到人都走後,江暖才徹徹底底鬆了口氣。
“春桃夏荷,去打點熱水來,我要沐浴。”
春桃和夏荷淒淒慘慘的,眼裡都憋著一包淚,看著她那幅模樣,就像她不久於人世了一般。
等等。
“哎呀,我都給忘了,來來來,看這是什麼。”
她展開手帕遞了過去,“嚇壞了吧,快擦擦淚,怪讓我心疼的。”
春桃馬上就看出不對了,還聞了聞,胭脂的味道。
“哎,小姐您可真是的。”
她抹了把眼淚,轉身跑出去打熱水了。
夏荷才反應過來,吞吞吐吐的問:“那小姐……還需不需要彆的啊?”
她眼睛不敢亂看,也不知道小姐為什麼要做這些,但她是小姐的丫鬟,小姐怎麼說就怎麼做。
既然胡公公聞見了血腥味兒,小姐還偽造了血液,那真正的血是從哪來的呢?
江暖讚許的看著夏荷,拉著她的手細細囑咐。
“給我尋點做針線活的東西,剪刀,細棉布,打開咱們的櫃子,把帶的傷藥給拿出來,再去廚房尋一小壺烈酒來,好夏荷,快去。”
夏荷領命離開,不敢多問一句。
江暖之所以如此信任這兩個丫頭,是因為在原劇情中直到最後她倆都沒有背叛原主,最後也是因為原主而死,衷心毋庸置疑。
片刻,她要的東西都齊備了。
“沒給人察覺吧?”
“放心吧小姐,我尋了廚房裡的小啞巴沙彌給找來的,給他點心吃,他聽話的很。”
江暖點點頭,關上門。
走到床前,一把掀開被子,床上的人已經沒了生息。
她拖著不那麼強壯的身子骨兒,用力扒開他身上的黑甲。
扒不開。
“醒醒,哎,醒醒。”
趙淮聽到有人叫他,迷迷糊糊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個柔美的小娘子,她柔嫩的小手還不住的撫摸他的臉。
“醒醒,趙淮!”
江暖用力打他的臉,仔細看,還真挺帥的,冷酷型男那類。
男人總算睜眼了。
沒想到這人好不容易醒了,非但不配合脫衣服處理傷口,還……還歪著頭蹭她的手掌心??